非得分手不可嗎。
難道真如金明嚴說的,因為顧珩昱覺得自己背叛了他,所以自己隻能離開他了。
他不想分手,可所有人都告訴他要分手。
可是他一個人不想分手又能有什麼用,談戀愛又不存在他不想分手就能不分手的道理。
“我不想和你談這件事!”時齊沖着電話吼道。
“時齊......”
“分手啊,分手,沒什麼好談的,我們分手吧,我已經受夠了。不需要見面說,就在電話裡說啊,不就是分手嗎,你覺得我在乎嗎?”
時齊對着手機惡狠狠地說道,但眼淚不受控制順着他的臉頰滑落。幸好這是條小路,幸好也沒有行人。
顧珩昱沒說出口的話被打斷,于是他把話又咽了回去。
“好。”沉默了很久後,他才在電話那頭輕聲地回複。
聽到他說完這個詞之後,時齊隻覺得心髒好似被撕裂了一般疼痛,讓他無法呼吸了。
“我會把你的東西都整理好,打包送回你家。”顧珩昱接着開口。
他的聲音是多麼平淡冷靜,時齊為自己現在這幅樣子覺得羞愧。人家一點都不在乎了,你卻一個人在大馬路上哭成這樣。
“我不要。”時齊緩了很久才擠出這幾個字,“丢了,我不要。”
顧珩昱又在那頭沉默了。
“我會把你給我的東西都還給你的,房、車我都還給你。我們約個時間處理這些。”時齊強壓着哭腔對他說。
“不需要,”時齊終于聽出了一些顧珩昱的情緒波動,“我不需要這些東西,更不需要你還給我。你不需要的東西我會幫你扔掉。”
“還有,”顧珩昱停頓了一下,“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面了,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
說完他便挂斷了電話,隻留下一串忙音。
時齊呆愣地盯着他們的通話記錄,盯了很久。然後才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猛地把手機砸向路面,他自己則跌坐在路牙上。
他再也不想見到我了。
一切都結束了。
時齊回到家已經是半夜了。他就一個人坐在路牙上,看着極少數的車從那條僻靜小道上飛馳而過,直到數滿100輛白色的車開過,他才拖着早已發麻的腿顫巍巍站起來,朝家走去。
沒想到齊豔和老時竟然還在等他。
“你去哪兒了,信息也不回,打你電話也不接。”齊豔焦急地拉着他問道,“你到底去哪兒了?”
時齊不想說去找了金明嚴,就搪塞:“出門逛了一圈,手機摔壞了,沒法回消息,對不起媽。”
齊豔歎了口氣:“你怎麼那麼不讓人省心。你喉嚨怎麼啞了?感冒了?”
時齊不敢說是自己哭啞的,太丢人了。隻好點點頭,默認了齊豔的話。
“天氣這麼冷,你走回來肯定凍死了。你這孩子,不會問路人借個電話讓你爸來接你嗎。”
齊豔碎碎念着,她突然想到了什麼對時齊說:“對了兒子,我和你爸想到,你和小顧分手了,你得把東西都還給人家。小顧可能不在乎,但那些車房子,我們不能要。”
時齊搖搖頭,說道:“無所謂,顧珩昱又不缺這點東西。”
“那也不能要......”齊豔還沒說完,時齊就關上了浴室的門,隔絕了齊豔說話的聲音。
第二天,時齊跟家裡人說想自己出去旅遊散心,齊豔和老時也同意了,于是第二天晚上他便搭上了前往四川的飛機。
他一直在四川待到了來年的六月,本來是準備回來參加高詩晴的婚禮的。
雖然姚成昂并沒有邀請到顧珩昱來參加他們的婚禮,但他還是根本不允許高詩晴邀請時齊。所以他并沒有看到高詩晴的婚禮畫面。
時齊竟對金明嚴的做法有了共鳴,但他并沒有一點原諒他。高詩晴一直在跟自己道歉,但時齊沒有自己被冷落的憤怒,隻有滿滿對高詩晴的心疼。
“有什麼傷心事一定跟我說,雖然我也不一定能幫上忙。”
高詩晴用力點點頭,然後她問道:“哥,你還好嗎?”
時齊風輕雲淡地笑了一下,拍拍她的腦袋。
之後他又回了四川。直到齊豔哭着和他說他爸把他的房子弄沒了。
時齊這才猛地驚覺,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關心過父母了,才會導緻發生這種事。
而且自己逃避得夠久了,也該回去面對現實了。
可是時齊怎麼也沒想到,現實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黑暗無光,他被裹挾其中,連片刻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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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齊睜開眼睛,隻覺得喉嚨很痛,聲音也很嘶啞。他擦了擦流到耳後和頸部的眼淚。
他是被陽光晃醒的。
昨晚睡覺的時候,沒有把窗簾拉好,刺眼的陽光穿過法式落地窗,透過窗簾縫隙照在他的眼睛上。
時齊歎了口氣。
他用手臂支撐着坐了起來,然後他發現他的衣服都被換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