艱難的拒絕了西園寺雪奈召集所有後援會成員以方陣的形式護送她上學回家,唐棠努力的在對方如同連珠炮的關懷以及摻雜着愛慕思念的話語中擠出空隙,盡可能的提出了自己的建議。
“那個,”唐棠聲音輕柔的說到,“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可避免一群人聚集跟在身旁,這樣會妨礙到大家的。”
在唐棠開口的瞬間,對面就停止了一切聲音,像是不想錯過任何話語一般虔誠。
“不可以的哦,”對面低聲的阻止了想要給她按摩塗精油的女仆的靠近,像是起身前往了一個更為寬闊的地方,聲音都變得有些空靈,“之前不是說好了,一旦出現任何問題,就不能聽唐棠同學的了。”
唐棠無意識的勾起鬓間的一縷發絲在指尖纏繞,輕聲辯解:“我覺得,這種事情也不是有人跟着就能解決的……”
沒想到對面贊許的“嗯”了一聲,然後以一種喝水一般輕松的語氣說到:“考慮到這種事情的發生,我還特意組成了一個醫療小隊……唐棠同學或許也會覺得這個有些誇張吧。”
唐棠隻來得及“嗯”一聲,對面就用帶有一絲興奮甚至癫狂的語氣說到:“啊~~果然,唐棠同學還是待在我身邊最安全,唐棠同學和我一起在家裡接受家庭教育吧,放心,學校那邊我會想辦法解決的。唐棠同學隻需要注視着我一個人就好了……”
唐棠默默地把手機遞給了赤司征十郎,并雙手合十露出一副懇切的表情。
赤司征十郎不愧是一年級就能成為王牌的可靠存在,他隻是沉穩的點了一下頭,然後就接過了唐棠手中的“燙手山芋”。
“西園寺同學,”赤司征十郎溫和的打斷了對面那不切實際的幻想,惹來了對方不滿的“啧”聲,但他卻恍若未聞一般繼續說下去,“恕我直言,《六法全書》中有标記,任何形式囚禁他人人身自由的行為,都将判處處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情節嚴重者則會受到更嚴重的處罰。”
西園寺雪奈無愧于她西園寺家族未來繼承人的身份,在聽出對面的人已經從自己心愛的唐棠小可愛換成讨人厭的赤司征十郎後,迅速換了一種公事公辦的态度。
“不好意思,赤司同學,”西園寺雪奈毒舌的嘲諷到,“恕我直言,您莫不是籃球打多了,讓您腦子裡的肌肉也變得更發達了呢?”
她铿锵有力的說到:“我和唐棠同學兩情相悅,根本沒有囚禁這一說法,總有一天我們會擺脫世俗成見的束縛,最終幸福的結合在一起的!”
赤司征十郎沉默了足足五秒鐘,真心實意的為赤司家族的合作家族、西園寺下任家主是個戀愛腦而感到惋惜。
西園寺現任家主知道他女兒癔症這麼嚴重嗎?
他禮貌的等對面說完自己的妄想,然後才慢慢開口。
“我想,雖然唐棠同學會在西園寺同學家接受到更加優異的教育,但是,抛開這種教育其他人是否同樣能夠提供先不提,”赤司征十郎看了一眼因為他前半句話像小兔子一樣不可置信并瞪圓雙眼的唐棠,一針見血地指出,“你是否真的有考慮過唐棠同學的感受呢。”
“換言之,你自以為是的善意,是否會已經給唐棠同學帶來困擾了呢?”
對面如遭雷擊一般,好半天才顫聲說到:“……我不信,唐棠同學肯定不是這樣想的。”
外放的聲音顯得對方脆弱又無助,但任何一個聽過她剛剛略帶有一絲瘋狂的話語的人都不會這樣覺得。
赤司征十郎伸出食指将手機推了回去,瑰紅色的眼眸則是專注的盯着眼前略微無奈的歎氣的女孩。
并不需要什麼特定的打光,亦不需要什麼背景的堆砌。
她隻是坐在那裡,就已經是一副動人的畫卷。
明明隻是赤司家再普通不過的客房,但因為她的存在,就莫名給人一種身處于神聖教堂般的感覺。
她的美已經超脫了性别,超脫了俗世,端坐在那裡像一個引路者,帶着所有有幸窺見她容顔的人,進入一個聖潔的、永恒的國度。
當她垂眸的時候,則是如同十四世紀帶領民衆脫離苦厄的聖女一般,靜谧而美好。
唐棠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微微蒼白的臉龐顯得更加柔弱動人。
“我确實對此感到困擾,”唐棠盛滿柔光的眼中流露出些許抱歉的情緒,開口時就像是墜落的星辰,給人一種看似觸手可及實則遙不可及的錯覺,“但雪奈的關心依然給我帶來了溫暖。”
在對方開口繼續自己設想前,她柔柔的開口,阻止了對面的話語。
“如果可以的話,與其讓我并不熟悉的人跟在我身邊讓我惶恐不安,不如讓我熟悉的同伴陪着一起,這樣的話,我也會更自在一些,好嗎?”
“畢竟雪奈也是我珍重的朋友,對嗎?”
這種話在并不擅長吐露自己情緒的唐棠口中說出,對于西園寺雪奈來說無疑是又一隻丘比特金箭擠着縫隙射入了她早就被那愛神之箭射的千瘡百孔的心髒。在一頭電話另一頭的西園寺雪奈迅速捂住自己的臉龐,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唐棠以一種比平時整整快了2.0倍速的語速迅速說完“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希望以籃球社集訓為理由同其他人一樣暫且留宿在赤司會長家,說好了哦,就這樣,明天見”
西園寺雪奈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明天見……”
然後在女仆的引導下,暈暈乎乎的完成了課外作業又一路神遊到洗浴間,跨過滴入大馬士革玫瑰精油加澳洲沉香以及各式花瓣的浴缸沖到淋浴處洗了一個冷水澡(……)
直到半夜突然驚醒才意識到——
自己是不是中了美人計啊!!!
而且,她心心念念的唐棠大寶貝剛剛是不是在赤司征十郎那個臭男人家!
而電話另一旁使出美人計的唐棠其實也并不像她所表現出的那麼從容自在。
在挂斷電話後,她就默默的用手捂住了自己嬌豔欲滴的臉龐。
原本聖潔到有些清冷的眉眼此刻化為一池春水,盈盈的流淌,帶着絲欲語還休的誘人意味,如同枝頭熟透了的果實,引誘着路人的采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