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能擊退它,是因為我打心眼裡覺得這是荒謬的,”我想到了那個對我趾高氣揚的“桑妮”,和那個冷漠地将我從高台推下去的“喬治”,“我相信他們永遠不會背棄我。”
他久久地沉默着,背對着窗,影子被拉得很長,落日的餘晖穿過窗棂,在地上投出縱橫的陰影,将那個孤單的影子囚禁在内,繪制出一座血與墨的牢。
等到殘陽快要落盡,他終于開了口,嗓子十分沙啞,仿佛他剛剛從大海中泅渡上岸,被灌滿了苦澀的海水。
“或許,你想看看這張活點地圖。正好,我想我們共同的幾位朋友,今天或許想違反校規,去看看海格。”他輕輕地說道,将那張地圖鋪在我們之間的桌上,舉起了魔杖,“我莊嚴宣誓,我不幹好事。”
“蟲尾巴、月亮臉、大腳闆、尖頭叉子……”盧平教授的聲音像夏夜的風一樣缥缈,“就是彼得、我、小天狼星布萊克,和詹姆。”
“而現在,其中的我的兩位好友已經逝去,原因是另一位的背叛——在那之前,詹姆也像你一樣,相信着他的朋友。”
“彼得?”我看着活點地圖上我熟悉的幾位朋友的名字——他們現在到了海格的小屋附近,盧平教授顯然也注意到了,因為他幾乎屏住了呼吸——他們身邊有着另一個我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我顫抖着指向那個名字——“Peter Pettigrew ……?”
更荒唐的是,旁邊出現了另一個名字:西裡斯·布萊克。
“這不可能。”我從未見過盧平教授如此慌亂的樣子,像是要用眼神把這張羊皮紙燒出洞來,“如果——如果他還活着——如果不是他——”
我想到了另一個相似的故事,二年級的時候,有一個名叫“湯姆·裡德爾”的一段記憶,告訴哈利海格是打開密室的兇手,後來海格被證明是無辜的,而那個指向錯誤信息的人,就是兇手。
“我需要去一趟。”他們在地圖的邊緣消失了,在打人柳附近,盧平教授将地圖塞進懷裡,立刻起身說道。
“是我們,”我毫不猶豫地跟着他出了門。
“這很危險,茜茜,我認為你應該留在學校裡。”盧平教授皺着眉說,他看起來很激動。
“塞茜莉亞·普威特,教父,”我堅定地說,事實現在就在眼前,我怎麼可能放棄,“我是費迪南德的女兒,記得嗎?”
“你跟在我身後。”他定定地看了我兩三秒,露出了一個有些難看的笑容,帶着我向打人柳奔去。
***
“我們——要怎麼通過打人柳?”萊姆斯步履如飛,我跟在後面氣喘籲籲。那個那棵打人柳可是了結了哈利的光輪2000,我并沒有自信能比飛天掃帚結實多少。
“Wingardium Leviosa(羽加迪姆勒維奧薩)!”還沒有走到打人柳跟前,他就舉起了魔杖喊道,一根樹枝戳到了樹身的某個節疤上,那棵樹突然不動了,仿佛中了石化咒,連樹葉都不再抖動一下。
“跟緊了。”萊姆斯頭也不回地說,我隻得硬着頭皮加快了步伐——這些讨厭的高個子!!!
我們走到樹根附近才發現這裡有一個洞口,學着萊姆斯的樣子鑽進了洞口,順着土坡滑入了一條非常低矮的地道底部。
“還跑得動嗎?”進入地道後,他似乎冷靜了下來,終于想起了後面跟着的我,有些憂心地說,“我們可能還要前進很長一段。”
“我會盡力的。”我努力喘勻了氣,用力地點了點頭。
“這感覺有點像回到了還在學校的時候,”萊姆斯疾走着,我小跑跟在他身邊,他輕輕笑着說,“雖然那時候人多一些,不過艾譜莉也像你這樣,總是抱怨我們走得太快,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
“你們走過很多次嗎?”我發現這條通道比我想得還要長,我本糟糕的方向感早已徹底派不上用場,“這是通向哪裡?”
“差不多每個月都要來一次。”萊姆斯淡淡地瞧了我一眼,“這是通向尖叫棚屋的。”
“你是說,在你——呃——”我雖然前陣子已經猜到了他是狼人,但沒想到他這麼坦誠,一時竟不知道要怎麼接。不過我的第一反應是放下心來:看來傳說中這個屋子裡發出的尖厲的聲音是他變身狼人時發出的,應該沒有真的鬧鬼。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他仿佛隻是在黑魔法防禦術課上提問似的。
“前陣子才确定,”我有些尴尬,“在寫完斯内普布置的那篇論文時,我隻是有些懷疑,是因為赫敏差點忍不住想提醒我,綜合她和斯内普對你的态度,我才确認的。”
“很好。”他的語氣甚至有一點欣喜,我有一種錯覺,他接下來是不是要給格蘭芬多加五分?但他隻是點了點頭說,“赫敏是我見過這個年紀最聰明的小女巫了,當然,你也不差。”
“可是——那他們——我是說你的朋友們,怎麼在你變身時還能陪伴你呢?”我自覺有些得寸進尺,但這是一年以來難得的機會,我忍不住把各種問題都抛了出來。
“他們想出了一些特别的方法。”地道開始有些向上傾斜了,他拔出了魔杖,“如果你能發現這個答案,我就給格蘭芬多加十分。現在,我們快到了。”
眼前出現了一片微光,是一個小小的出口,萊姆斯示意我放慢腳步,舉起魔杖,我們側身向前慢慢挪動着。
我此前從未來過尖叫棚屋,這裡亂糟糟、灰蒙蒙的。牆紙剝落、滿地污漬,家具全是破的,好像被人砸過,窗戶也都用木闆封住了。但看得出來原本應該是個還挺不錯的屋子。
“抱歉,”萊姆斯見我環視四周,低聲說,“我——來這裡的時候,往往不太控制得住自己。”
“那感覺一定很糟糕。”我心裡有些難過,他為什麼要抱歉呢?這又不是他的錯。而他依然溫和地笑着,摸了摸我的頭。
說句題外話,為什麼這些高個子都喜歡摸别人的頭?我開始懷疑自己長不高也有他們的責任了。
頭頂上傳來不小的動靜,赫敏的尖叫聲響起:“我們在上面!——小天狼星布萊克——快來呀!”
我們對視一眼,朝樓上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