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能阻止我參加,”弗雷德倔頭倔腦地說,也生氣地瞪着主賓席,“當了勇士,就能做許多平常不讓你做的事情,而且還有一千金加隆的獎金呢!”
“是啊,”羅恩說,臉上露出恍惚的神情,“是啊,一千加隆呢……”
“你不勸勸他們嗎?”桑妮有些不安地問我,“我認為他們把年齡限制在十七歲是非常合理的,他們不能這麼冒險……”
是啊,他們當然不能這麼冒險,别說他們沒到十七歲,就算到了十七歲我也不覺得他們能毫發無損地回來——難道之前在比賽中犧牲的選手是因為不夠優秀和勇敢嗎?
“我不會勸的。”我冷靜地說,“你聽到的,鄧布利多說了,他将親自采取措施使得這項規定被嚴格執行,我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
當我們朝門廳走去,喬治和弗雷德還在不停地争論,鄧布利多會采取什麼辦法阻止那些不滿十七歲的學生參加争霸賽。
“我認為一兩滴增齡劑就管用,喬治……”弗雷德說。
“可是鄧布利多知道你們不夠年齡。”羅恩說。
“是啊,不過誰當勇士并不由他決定,對嗎?”弗雷德機靈地說,“在我聽來,似乎這位裁判員隻要知道誰想參加,就從每個學校裡挑出一個最優秀的,他才不管他們多大年齡呢。鄧布利多是想阻止我們報名。”
“不是‘想’,”我淡淡地說,“他‘一定會’阻止你們報名。沒看到最後鄧布利多的眼神嗎,你們一定是他重點防範的對象。”
“是啊,但他不一定成功,不是嗎?”弗雷德躍躍欲試地說,“别這樣茜茜,你知道我們不想喊你姨媽的,所以别擺出一副長輩的樣子可以嗎?”
“我一直都是這樣,現在才開始讓你嫌棄真是不好意思。”我看着滿不在乎的弗雷德和“恰好”對着胖夫人肖像念口令的喬治,感到非常失望——這是我今天第幾次感到失望了?我不記得了,最後我盡量用平穩的口氣說,“如果我的話能讓你們稍微清醒一點,我也不太在乎你們是不是喊我姨媽。”
我不在乎,聽到了嗎,我不在乎。
弗雷德聳了聳肩,對他來說剛剛大概隻是一個與平常無二的笑話。喬治則是深深看了我一眼,看上去有些失望。
“胡言亂語”,他對胖夫人說。肖像洞口開了,他率先爬了進去。等我最後和桑妮一起進去的時候,他們倆已經不見了。
赫敏用愁悶的目光掃了一眼歡快跳躍的火苗,嘀咕了一聲“奴隸勞動”,率先登上了通往女生宿舍的樓梯。
“你沒事吧?”桑妮意識到了我的不對勁,摟着我的肩膀問。
喬治離開時那個失望的眼神讓本來已經被晚餐和爐火溫暖起來的我再次回到了窗外的瓢潑大雨裡。我知道我們之間産生了誤會,但卻對它具體是什麼、如何解開,感到毫無頭緒。
“沒事,”我低聲說,“笨蛋男生們。”
***
第二天早晨,風暴停息了,不過禮堂的天花闆上仍然一片愁雲慘霧。我們坐在一大團青灰色的濃雲下一邊吃早飯一邊研究我們這學期的課表。
與此同時,喬治、弗雷德和李·喬丹正在我旁邊不遠的地方讨論用什麼神奇的方法使自己年齡變大,然後蒙混過關,參加三強争霸賽。我确信我聽到了好幾個不靠譜的法子,包括但不限于增齡劑、複方湯劑和混淆咒。
“今天看起來不錯,整個上午都在戶外,”羅恩看着星期一的課程說,“草藥課,和赫奇帕奇一起——你們會喜歡的,會遇到桑妮的哥哥呢。”他的後半句是對我和桑妮說的,雖然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覺得我和厄尼關系好,因為我們一起去看的魁地奇世界杯嗎?
“兄弟們——”李·喬丹滿懷希望地戳了戳桌子,對喬治和弗雷德說,“增齡劑已經是我們最靠譜的方法了,我們為什麼不能找茜莉亞幫忙呢,我想她會很願意的。”
“你以為我會想不到嗎?”弗雷德嘲諷地說,“但是喬治——”
“這是我們自己的事,”喬治打斷了弗雷德,“而且如果她告訴媽媽怎麼辦,我們誰也不想被寄吼叫——”
他的後半句話壓得很低,應該是不想讓我聽見。但恰巧我們關于課程的讨論剛好告一段落,所以那句話完完整整地落在了我的耳朵裡。他們也知道我聽見了,因為我的杯子停在了半空中,并且随着我手的顫抖,那滿滿一杯南瓜汁正沿着杯壁往下滴。
李·喬丹和弗雷德隻看了我一眼,迅速地低下頭吃飯,假裝剛剛這段對話與他們毫無關系。而喬治尴尬地看着我,張口想解釋什麼。
一百多隻貓頭鷹從敞開的窗口飛進來,給大家捎來了早上的郵件,也打斷了他未能出口的話。
“别犯傻,茜茜,”桑妮費了好大勁才掰開我的手指,把那杯南瓜汁從我手裡移開放在桌上,她捧着我的臉小聲說,“你知道他隻是随便找個理由,他肯定不是故意的。”
“和我有什麼關系?”我的聲音幾乎可以算得上冷漠,而且音調剛剛好可以讓左側的三個人聽到。
“茜茜——”桑妮看起來有點遲疑,大概是拿不準我現在的心情。
“走吧,我們等會還要去上草藥課呢,”我把那杯南瓜汁穩穩地拿過來,大口喝完,“你知道我最不擅長草藥學了,還得靠着平時勤懇的表現讓斯普勞特教授期末的時候給我點同情分呢。”
我把見底的南瓜汁狠狠砸在桌子上,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大禮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