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本來以為當大家接受了他是勇士的事實,他的處境就會好過一些,但顯然他大錯特錯了。絕大多數的同學都認為哈利是自己報名并且欺騙了火焰杯。
尤其是在草藥課上,赫奇帕奇們一向和格蘭芬多相處得很好,但現在突然對我們冷淡起來。他們打定主意認為是哈利“竊取”了屬于赫奇帕奇勇士的榮譽——特别是赫奇帕奇學院很少獲得什麼榮譽,而塞德裡克就是少數幾個給學院帶來光榮的人之一,他還曾經在魁地奇比賽中打敗了格蘭芬多——這就使得他們的怨恨情緒更加強烈了。
我和桑妮大概是厄尼·麥克米蘭與他的朋友們為數不多還願意說幾句話的格蘭芬多了,當然,我明顯是沾了桑妮的光。當一個跳跳球莖從隔壁哈利的托盤上逃脫并在他臉上重重打了一下時,厄尼和賈斯廷幸災樂禍地哈哈大笑起來。
“别笑了——”我看了一眼為難的桑妮,勉為其難地軟化了語氣,加上了“請”字。
那邊的赫敏看起來也很不好受,她一直在與哈利和羅恩說話,他們倆各自和她倒是有問有答表現正常,可就是互相躲着對方的目光,赫敏看上去尴尬極了。
“對不起,”意識到赫敏和桑妮的處境後,我小聲地對桑妮道歉。
“哦沒事,茜茜,不怪你。”桑妮立刻露出了一個甜美的笑容,但我看得出那笑容裡有一絲憂愁。
草藥課還不是最難熬的,當他們要去上保護神奇動物課的時候,我真心為他們憂慮,因為他們在這堂課的同學是斯萊特林。
好吧,好吧,佩格是很好,但佩格是我和桑妮的朋友,她與哈利并無交集,我想她是無法安撫到哈利的。
魔藥課就更别提了,我們午飯後來到斯内普的地下教室,發現斯萊特林的學生們都等在教室外,每個人的長袍前襟都别着一枚很大的徽章——那上面都印着相同的文字,一個個鮮紅的字母在地下走廊的昏暗光線中閃閃發亮,像一團團火焰:支持塞德裡克·迪戈裡——霍格沃茨的真正勇士!
“喜歡嗎,波特?”看到哈利走進,馬爾福大聲說道,“它們還有别的花樣呢——快看!”
他把徽章使勁往胸口上按了按,上面的字消失了,接着又出現了玲一行字,閃着綠瑩瑩的光:波特臭大糞。
斯萊特林們怪聲怪氣地大笑起來,他們每個人都按了按自己的徽章,最後我們周圍到處都閃着那行刺眼的字——波特臭大糞。
——其實也不是每個人,佩格和布雷斯·紮比尼慢慢走過來的時候,我們可以看到他們倆就沒有戴。
“佩格?”馬爾福不滿地歪了歪頭,“你的徽章呢?”
“太醜了,”佩格在布雷斯身後扯着他的袖子說,“我不想戴。為什麼要把臭大糞這個詞挂在胸口?我又不是臭大糞。”
布雷斯看起來有點想笑,但他非常矜持地克制住了。
德拉科·馬爾福萬萬沒想到今天吃的第一個癟來自自己的同學,他被狠狠噎了一下,然後把頭轉了回來。
“挺有自知之明的。”我一邊拉着哈利防止他一時沖動做些什麼,一邊笑着對赫敏說,“他們居然也知道紅色是真正的勇士,而綠色與——你知道那什麼玩意兒——相配呢。”
“是的,非常有趣。”赫敏譏諷地對潘西·帕金森和那幫斯萊特林女生說——她們笑得比誰都厲害,“真是機智過人。”
羅恩貼牆站着,與迪安和西莫在一起。他沒有笑,但也沒有挺身而出支持哈利。
“想要一個嗎,格蘭傑?”馬爾福說,朝赫敏舉起一枚徽章,“我有一大堆呢。不過小心,可别碰到我的手。你看,我的手剛剛洗過,不想讓泥巴種把它給弄髒了。”
“哈利!茜茜!”赫敏看着我們倆瞬間突變的臉色,連忙警告我們。
在我出手前,哈利和馬爾福就同時抽出了魔杖采取了行動。
“Furnunculus(火烤熱辣辣)!”哈利大喊。
“Densaugeo(門牙賽大棒)!”馬爾福尖叫。
——這都什麼和什麼??我覺得我現在臉上的表情一定很嫌棄。
兩根魔杖的光柱在空中相碰,轉了個角度折射出去——哈利的光柱擊中了高爾的臉,馬爾福的擊中了赫敏。
“赫敏!”我和羅恩趕緊奔上前去,看看她怎麼了。赫敏的門牙——本來就比一般人的大——現在正以驚人的速度增長:她的牙齒嗖嗖地變成了,越過下嘴唇向着下巴延伸,使她越來越像一隻海狸——赫敏緊張極了,摸了摸牙齒,發出一聲驚恐的尖叫。
這時候斯内普來了,他看了看高爾現在瘋狂冒疖子活像個毒蘑菇的臉,平靜地讓他去醫院了。
“馬爾福擊中了赫敏!”羅恩試圖證明馬爾福也有錯,“你瞧!”他想強迫赫敏把牙齒露給斯内普看,我拼命朝他使眼色也沒用,隻能在赫敏背後拍掉他的手。赫敏的門牙已經越過了她的領子,已經明顯得不能更明顯了,根本不需要他多此一舉讓赫敏更加難堪。
更何況,我們面對的是從不知公平為何物的斯内普。他現在冷冷地看了看赫敏說:“我沒看出有什麼不同。”
赫敏哀叫一聲,眼裡頓時充滿淚水。她一轉身,撒腿就跑,順着走廊跑得無影無蹤。
哈利和羅恩同時沖着斯内普大喊大叫,幸好他們倆的聲音在石頭走廊裡造成了那麼大的回音,斯内普不可能太清楚他們究竟罵了他什麼。不過,他還是猜出了猜出了主要的意思。
“讓我想想,”他說,聲音軟綿綿滑膩膩的,“格蘭芬多學院扣去五十分,波特和韋斯萊各罰一次關禁閉。好了,快進去吧,不讓就整整一個星期關禁閉。”
“先生。”我舉起手,努力使自己的聲音因憤怒而産生顫抖聽起來像是哀求,“我可以陪赫敏去醫院嗎?”
“我說了,她沒什麼必要去醫院。”斯内普冷冷地看着我,“我建議你好好上課,普威特小姐,我與你的父親沒什麼私交,可不會像有些老師那樣徇私。”
“發生什麼了?”桑妮今天來得稍晚了一些,她驚恐地問我,“我剛剛看到赫敏跑出去,她居然逃課了?!她的牙又怎麼了——?茜茜?”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看來三年級末尖叫棚屋事件讓斯内普對我們的印象更差了一些,如果說以前隻是伺機打擊報複,現在簡直是明面上的撕破臉面了。
佩格小聲給桑妮解釋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一切,桑妮也無語極了。
當我們回到宿舍時,赫敏顯然才哭過,她的眼睛紅腫得厲害,坐在床上看着一本厚厚的書。
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今天的事對她來說打擊一定很大,因為這赤裸裸地告訴了她,無論她的成績有多好,斯内普就是不喜歡她——僅僅因為她是個格蘭芬多,可能還因為她是麻瓜出身。但斯内普無論先前多過分,畢竟也是個老師,大約赫敏之前一直對他抱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希望,所以這次才傷心得厲害。
我可能是被氣昏了頭,氣沖沖地走下了公共休息室,找到了正湊在一起商量什麼的喬治和弗雷德。
“嗨茜茜——”喬治打招呼的話被卡在了喉嚨裡,小心翼翼地問我,“出什麼事了?”
“說吧,有沒有什麼辦法能給斯内普點教訓,什麼代價都可以。”我咬牙切齒地說。
“斯内普?”喬治瞪大了眼睛。
“你瘋了嗎?”弗雷德張大了嘴。
“我正在被你們倆教育不能違反校規嗎?”我疑惑地看着他們倆,“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的?”
“不,這不是違反校規的問題,”喬治讓我靠在沙發上,用安撫的語氣說,“你如果是要對費爾奇下手,我們有無數種方法,但如果是對一個教授下手,我想我們得好好規劃一下。”
“誰說要對斯内普本人下手了?”我知道他們誤會了,感到有點好笑,“我還沒有失去理智到這種地步——隻要能給他造成點麻煩就行。”
“如果是說給他的課堂上造成亂子——”弗雷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