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哈利、羅恩和赫敏私下找穆迪咨詢了克勞奇先生的下落後,我們總算是意識到了一個姑且對我們來說更重要的問題:哈利的第三個項目将在六月二十四日舉行,他得想辦法通過一個巨大的迷宮。
小天狼星在回信中建議哈利練習昏迷咒和繳械咒,多學幾個毒咒也絕不會是壞事。事實上我們也确實是這麼做的。
之後的幾天我們不是在圖書館查找毒咒就是偷偷溜進空教室或密道裡練習。繳械咒哈利已經掌握得不錯了,等到周一的時候,在已經被連續五次擊昏又弄醒的羅恩的抗議下,赫敏總算松口承認哈利的昏迷咒也練得差不多了。
“我覺得這個不錯,障礙咒,可以截住任何企圖襲擊你的東西。哈利,我們就從這個開始吧。”赫敏看着我們在圖書館開的單子說。
鈴聲響了,赫敏去上算術占蔔課,而我們去北樓上占蔔課。
昏暗的教室裡熱得讓人喘不過氣來,熏香的味道比往常更加濃郁。我悄悄溜到桑妮身邊,在我們陪哈利集中訓練的時間裡,整理筆記與作業的工作幾乎被桑妮全包了,哈利作為勇士是不用考試的,但我們可沒有這個豁免權。
如果我們今年還能取得不錯的成績,讓我們明年順利通過O.W.Ls考試,那桑妮毫無疑問是頭号功臣。
“你還好嗎?”桑妮将溫熱的手貼上我的眼睛問,“你這幾天都沒怎麼睡好。”
那是因為越到臨近比賽,我心中的不安就越強烈,打個比方,就好像在跑馬拉松的一開始就被告知這一段路程裡會有一個地雷,而我們卻安然無恙地跑到了最後一公裡。在慶幸自己的四肢還健全之餘,你就不得不提心吊膽,因為接下來的每一步都有可能引發爆炸。
“不是特别好。”我的眼皮在桑妮的掌心裡像燒熱的炭,灼得我眼球幹燥無比。
“雖然我不提倡——不過要不你睡一會吧。”桑妮擔憂地說,“我覺得哈利在特裡勞尼教授提到火星的瞬間就睡過去了。”
“好。”我用手撐着下巴,讓額前的劉海垂下擋住我的眼睛,在桑妮的掩護下進入了夢鄉。
夢裡我的擔憂成了真,三強争霸賽結束後,哈利的遺體一動不動地仰面倒在地上,赫敏大哭着問我為什麼不能早一點發現異常,為什麼沒有發現火星與海王星形成了奇妙的夾角,都怪我在那麼重要的占蔔課上睡覺才錯失了最後的提醒。
羅恩和金妮大吼着說是我害死了哈利,他們絕對不會同意我和喬治在一起。
而鄧布利多安慰我說沒有關系,沒有人能預料死亡的來臨,即使是他也不行……
“哈利!哈利!”桑妮推醒了我,夢裡的哭喊聲還不依不饒地追着我的神識回到了現實,我這才發現不止是夢境,羅恩确實正在大聲呼喊哈利的名字,哈利在羅恩的聲音中勉勉強強從地上坐了起來,身體還在止不住的發抖。
“剛才你捂着傷疤在地上打滾!”特裡勞尼教授看起來異常興奮,“來吧,波特,這些事我有經驗!”
哈利一點也不意外地拒絕了,“我需要去醫院,”他說,“頭疼得厲害。”
“一會兒見。”路過我身旁時他小聲說道,拎起書包走出了占蔔課的教室。
不過他并沒有去龐弗雷夫人那裡,那天回到公共休息室時,哈利告訴我們他去了鄧布利多的辦公室,并把在冥想盆裡看到的一切,以及後來他從鄧布利多那裡聽到和看到的幾乎所有東西都告訴了我們——順便還寫了一封信給小天狼星。
“鄧布利多也認為那個人在強壯起來?”羅恩悄聲問道。
“對,他和茜茜的爸爸一樣,早早地發現了那個叫弗蘭克的麻瓜的問題,他們都認為這和伏地魔逃不開關系。”哈利揉着自己的太陽穴說。
“他相信斯内普?”羅恩盯着公共休息室裡的爐火問,他看起來在微微發抖,“他知道斯内普曾經是個食死徒,但還是真的相信他?”
“是的。”哈利說。
“可是斯内普早在伏地魔倒台前就投向了鄧布利多,這和卡卡洛夫為了減刑而自首還是不一樣的。”我覺得腦袋有點爆炸,我可能也需要一個冥想盆,“我們不能剝奪任何人贖罪的機會。”
“你這話聽起來倒是有點像鄧布利多。”羅恩嘟囔道,他不贊同地搖了搖頭。
我對斯内普不感興趣,但我很奇怪為什麼鄧布利多要把小巴蒂·克勞奇受審那段也拿出來看呢?
“我想我可能有一些事需要告訴你們——關于閃閃的。” 我這才想起我還沒有把閃閃那句奇怪的話告訴任何一個人,不得不承認那天我被一些驚喜沖昏了頭腦。
“難道小巴蒂·克勞奇越獄逃出來了?”羅恩吃驚地說,“既然‘傷風’可以逃出來,講不定小巴蒂也有辦法?!”
“但是,這不可能,羅恩。”赫敏已經有十分鐘沒說話了,她之前一直手捧額頭坐在那裡,眼睛望着膝蓋,聽到羅恩的猜測才擡起頭來,“我們都知道‘傷風’能保持理智是因為他可以變身躲過攝魂怪,但他也說了,當時小巴蒂·克勞奇已經奄奄一息了,絕不可能有機會逃出去的。”
哈利和羅恩雖然依舊覺得有些奇怪,但也認可了這種說法。
“等等。”羅恩突然望着我說,“弗雷德和喬治不會是在拿巴格曼曾經當過食死徒這件事來敲詐他吧?”
“當然不是!”聽到他猜到巴格曼時我吓了一跳,不過很顯然羅恩與正确答案擦肩而過了,“而且巴格曼曾被指控這件事魔法部裡肯定都知道,有什麼好敲詐的?”
羅恩依舊保持着懷疑的目光,赫敏看了看表驚叫起來:“我們還沒有練習呢!我們本來要練習障礙咒的!”
“明天我們好好練一練吧,現在哈利最好去好好睡個覺。”我同情地說。
***
我們的考試與第三個項目在同一天結束,這讓我們四個人都擁有了雙倍的緊張。
到了比賽那一天,格蘭芬多的早餐桌上熱鬧非常。送信的貓頭鷹到了,給哈利捎來了小天狼星送的幸運卡。隻是一張羊皮紙,一折兩開,上面有兩隻泥乎乎的爪印,一隻屬于貓,一隻屬于狗。哈利喜歡極了。
我和赫敏則像往常一樣收到了早晨的《預言家日報》,赫敏打開報紙掃了一眼頭版,登時把一口南瓜汁全噴在報紙上。
羅恩湊過去看了一眼,噴出了第二口南瓜汁。
我趕緊把我的南瓜汁喝完,才打開那份報紙——還好我這麼做了,不然我也一定會浪費南瓜汁的。報紙的頭版是哈利的一張大照片,上面的标題赫然在目:哈利波特——心煩意亂,情緒危險。
文章稱目睹了哈利捂着傷疤沖出占蔔課教室的情形,并認為他隻是為了博人眼球。裡面還得意地引用了德拉科·馬爾福的話,他暗示哈利是二年級密室事件的幕後指使人,并說“他還與狼人和巨人交朋友,我們認為他為了權力什麼都幹得出來。”
我真應該敦促喬治和弗雷德把科林兄弟倆收集來的徽章全都改成馬爾福大白鼬的,我冷靜地後悔了三秒。
還沒等哈利提出要看看那份報紙,禮堂那頭斯萊特林桌子上的德拉科·馬爾福就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