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的日子如期而至,雖然這段日子過得并不糟糕——甚至我得說,和教父們一起住,還有韋斯萊一家,真的非常愉快——但開學還是一如既往地令人激動。
今年的九月一日格外熱鬧,因為算上我在内有八個人要開學呢。
當哈利最後一個出現在門外時,他身邊跟着一條熊一樣大的黑狗。
“我們都攔不住他。”艾譜莉無奈地笑着,而萊姆斯則專心地盯着自己的腳趾,假裝什麼都不知道。
“好了,我們得分批走。”唐克斯說,她今天把自己易容成了一個有着卷卷灰發的老太太,要我說如果能有什麼魔法比阿尼瑪格斯更令人心動,那就是易容馬格斯了,能随心所欲地變化自己的外貌是多麼了不起的天賦啊。
爸爸弄來了一輛車,他和萊姆斯帶着我、金妮、喬治和弗雷德一起走。小天狼星、唐克斯和韋斯萊夫人帶着哈利,韋斯萊先生帶着羅恩和赫敏。
一進車站,我們就若無其事地徘徊在第9和第10站台之間的隔牆邊,等到四下裡沒有人了,才一個接一個地靠在牆上,神不知鬼不覺地穿越到9站台,隻見霍格沃茨特快列車停在那裡噴着黑色的蒸氣,站台上擠滿了正在告别的學生和他們的家人。
“我還是要向鄧布利多告斯多吉一狀,”穆迪幫我們搬完了行李抱怨說,“這是他一星期裡第二次不露面了。怎麼變得像蒙頓格斯一樣不可靠了。”
我一眼瞧見了桑妮和她的家人,看到我身邊圍繞着很多人,聰明的桑妮一下子就明白了這就是艾譜莉說的需要保密的特殊情況了,于是她隻是開心地與我揮着手,并沒有急着過來找我。
在離桑妮不遠的地方就是馬爾福一家,德拉科·馬爾福的父親盧修斯·馬爾福毫不掩飾地打量着我們,那目光真叫人覺得讨厭。
“你的便宜外甥怎麼了?”喬治厭惡地回瞪了一眼,低下頭來問我。
“他倒是沒什麼……”我往旁邊挪了挪,努力把大腳闆遮住一些,“但哈利說過盧修斯·馬爾福是食死徒……”
在過去的這幾周裡,小天狼星大概是最舍不得哈利開學的了,因此在大腳闆靠着兩條後腿站起來,把前爪搭在哈利肩膀上時,我們誰都沒忍心出言責備他。
我自然而然地跟着喬治和弗雷德去了他們的包廂,桑妮也和我一起。
“你這個暑假過得怎麼樣?”她充滿關切地看着我,“你們都神神秘秘的,連信都不怎麼能寫。”
“挺好的。”我對不得不瞞着她感到一絲愧疚,“和教父們還有韋斯萊一家住在一起。”
“這麼說,你們——你和喬治,這一整個暑假都待在一起咯?”她笑眯眯地問。
“是啊。”喬治自然而然地接過話頭說,“可不要太羨慕我。”
“有什麼好羨慕的?”桑妮微笑着看着他,“我們一年有九個月天天睡在一間屋子裡呢。”
喬治吃了個癟,繼續和弗雷德以及李·喬丹一起研究他們的速效逃課糖去了。
“盧平教授也和你們在一起?那可真是太好了。”桑妮真正露出了羨慕的神情,“一定能學到不少東西。”
“倒也沒有。”我安慰她,“我們暑假的時候又不能用魔法。”
“也是……”她若有所思地看向窗外,“但是有教父也真好呀,你和盧平教授,哈利和——”她看了李一眼,停頓了一下,“我是說‘傷風’也很好。納威也有艾譜莉小姐呢。”
“咦,這麼說起來,你和厄尼沒有教父或者教母嗎?”我聽着她列舉,有些好奇地問。
“媽媽說原本是有的。”她有些惆怅地小聲說,“媽媽說,如果不是那一場意外,我和厄尼的教父應該會是雷古勒斯,雷古勒斯·布萊克。”
不得不說我非常驚訝,我這麼也沒想到這也能拐彎抹角地扯上關系。礙于李在場,我們也沒有辦法就雷古勒斯和小天狼星之間的關系讨論更多,更不能說出我們這個暑假就住在布萊克老宅的事。
“哈利也和你們在一起嗎?”桑妮也體貼地轉開了話題,“我瞧見他和你們在站台會和的。”
“是呀。”我心領神會,“他這個暑假可真夠嗆。”
剛剛我們一路過來,不少包廂裡都在肆無忌憚地讨論着哈利的事,聽起來并不算友善……我想今年哈利的日子大概會格外難過了。
“爸爸媽媽連《預言家日報》都不看了,”桑妮說道,“他們說這報紙淨給鄧布利多和哈利造謠——而我們都相信他們。不過我們也因此錯過了一些有趣的信息。”她朝對面的三個男生比劃了一下,“真不敢相信,你們居然真的開起了店。茜茜,你到底投了多少錢?”
“沒多少,僅供研發而已。”我拿不準該不該在這時候告訴她哈利投資的事,于是采用了更加模糊的說法,“現在我們也還沒有固定的店面呢,但郵購生意也讓我們着實賺了不少。”說起韋斯萊家的有趣信息,可不止這麼點,“對了桑妮,還有更有趣的呢,不想知道今年我們的級長是誰嗎?”
“你既然在這裡,那女生的級長肯定不是你了,他們得去級長專用包廂呢——厄尼告訴我的。”她抿着嘴甜甜地笑道,“看來一定是赫敏了?另一個是誰,哈利嗎?”
“不,是羅恩。”我看到桑妮驚訝的表情,瞬間笑出了聲,“有點意外?但我想鄧布利多一定是考慮到哈利這一年有相當多别的事要煩神呢。”
“你說得對。”桑妮思考了一會,認真地說,“而且你知道嗎,我仔細回想了一下,發現羅恩的成績雖然也比較一般,但在我們的男同學當中,竟然算不錯了……”她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有趣的事,喜笑顔開地說,“而且,這樣我們就有好戲看了——我是說,級長們都挺喜歡内部解決戀愛問題,是不是?”
好像還真是這樣,聽說桑妮的爸媽就是這麼在一起的,珀西和他的女朋友——唉,不知道珀西的女朋友還好不好,如果能找個拉文克勞的同學問問就好了。
“不知道其他學院的級長都是誰。”我突然來了興趣。
“這個我知道!”桑妮興緻勃勃地數着,“厄尼也拿到了級長徽章,赫奇帕奇另一個級長是漢娜,漢娜·艾博,你應該記得的,那個紮着麻花辮的姑娘,和我媽媽有親戚關系的那個!拉文克勞的級長我知道女生是帕德瑪·佩蒂爾,帕瓦蒂的妹妹。”
“斯萊特林呢?”喬治和弗雷德轉過頭來一起問道,這份關心非常有必要,這關系到他們今後最可能被誰扣分。
“呃……”桑妮作出了一個“你們懂的”表情。
喬治立馬皺着眉問,“不會是那個馬爾福吧。”
桑妮沒有回答,但看她的表情,确實是他沒錯了。
“你怎麼這麼關心其他院的級長。”弗雷德壞笑着問,“難不成你的心上人也是個級長,你在擔心他和其他小姑娘内銷?”
“當然是因為桑妮的哥哥是級長,桑妮在尋找合适的嫂子人選啊。”我理所當然地回答,“桑妮如果有心上人一定會告訴我的——對吧桑妮?”
“說什麼傻話呢,”桑妮嗔怪道,“我的心上人不是你嗎?”
我在餘光裡瞧見喬治和弗雷德翻了一個奇大無比的白眼,桑妮一定也瞧見了,因為她笑得格外開心。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被拉開了。
“哼,”馬爾福作威作福地站在門口,在他的兩個死黨克拉布和高爾的陪伴下,居高臨下地看着我們,他油光水滑的淺金色頭發和尖尖的下巴與他讨厭的爸爸一模一樣,“有什麼好笑的——啊,我明白了,”他拖長了聲音看向雙胞胎兄弟倆說,“滑稽的韋斯萊,你們的弟弟踩着好朋友波特爬上去了,怎麼樣,你們一定很得意吧。”
“喲,白癡的馬爾福,那你又怎麼樣,踩着金加隆堆出來的階梯爬上去了?你爸爸該不會是因為怕你真的沒人要才削尖了腦袋揪光了頭發把你送上級長的位置吧?”
我連珠炮似的說完,喬治不耐煩地走到了包廂門前,雖然馬爾福這個暑假也長高了不少,但喬治還是能嚴實地把他那張惹人厭煩的臉從我的目光裡隔絕出去。“勞駕,把腳挪挪,弄髒我們的地闆了。”
就連桑妮也難得地開了口,“要耀武揚威到别處去,你總不會以為把這個包廂得罪個遍,靠着級長徽章,這一年就能好過吧?”
馬爾福陰沉着臉,警告地掃視了一圈包廂,“我要是你們,這一學年就低調一點,可别淪為喪家犬——”他露出得意的笑容,轉身走開了。
喬治很響地關上了門,在轉身時與我交換了一個擔憂的眼神。
那句“喪家之犬”簡直令我心驚,我幾乎可以肯定他一定是從盧修斯·馬爾福那裡聽到了些什麼。如果馬爾福一家注意到了站台上那條十分引人注目的黑狗,并且由此判斷出了韋斯萊夫婦、萊姆斯、唐克斯和穆迪知道他藏在哪,甚至在與他一同行動……
不僅如此,他們還會知道小天狼星與哈利關系很好——不然為什麼要冒着被發現的風險來送我們上學?
不,沒關系,今天我們這麼多人都開學,要解釋成小天狼星是和我關系好也可以——算了,誰信呢,誰不知道當年小天狼星和詹姆關系最好啊……而且恐怕這句話不僅在影射小天狼星,還在暗諷萊姆斯……
我感覺自己像一隻被擔憂填充膨脹了的氣球,随時都可能會爆炸。
天色暗了下來,被雨水打濕的車窗髒兮兮的,外面一點月光也沒有。
李剛剛兜着一袋子速效逃課糖去兜售了,桑妮與弗雷德和喬治認真讨論着她那本關于如何迷倒女巫的書,而我靠在冰冷的車窗上,真心實意地為接下來的生活擔憂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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