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你們的速效逃課糖,”赫敏嚴厲地瞪着弗雷德和喬治說,“你們不能在格蘭芬多的布告欄上貼廣告招聘試驗者。”
“誰說的?”喬治說,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我說的,”赫敏說,“還有羅恩。”
“這事兒跟我可沒關系。”羅恩趕緊說道。赫敏氣呼呼地瞪着他。弗雷德和喬治哧哧地笑。
“過不了多久,你就會改變腔調的,赫敏,”弗雷德說,一邊往一塊烤面餅上塗抹厚厚的黃油,“你們開始上五年級了,很快就會求着我們要逃課糖。”
“為什麼上五年級就意味着我需要逃課糖呢?”赫敏問道。
“五年級是O.W.L.年。”喬治說。
“那又怎麼樣?”
“那就是說,你們要沒完沒了地應付考試,是不是?它們會像一塊砂輪在使勁打磨你們的鼻子,會把鼻尖的皮都磨破。”弗雷德幸災樂禍地說。
“就為了O.W.L.,我們年級一半的同學都鬧了點兒小毛病,”喬治興高采烈地說,“哭鼻子抹淚啦,發脾氣啦……帕翠霞·斯廷森動不動就暈倒……”
“好了,好了。”我息事甯人地說,“雖然我不反對偶爾休息一下,但用功讀書總歸不是壞事嘛,考試總比食死徒好對付。”
哈利今天一天的脾氣都好像過山車,魔藥課前秋過來找他聊了兩句話,緊接着在魔藥課上他就被找茬了。
斯内普讓我們配置的是緩和劑,步驟特别繁瑣,容錯率極低。我和桑妮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并默默往離佩格遠一些的地方挪了挪。今天我們不一定有空幫她糾錯,隻能聽天由命地祈禱她不要炸了我們倆的坩埚。
“你們的藥劑現在應該冒出一股淡淡的、銀白色的蒸氣。”還剩十分鐘的時候斯内普說道。
哈利的坩埚正在冒着一團團深灰色的氣體,羅恩的坩埚正噴濺着綠色的火花。西莫發了瘋似的用魔杖尖去捅他坩埚下面的火苗,因為它們眼看就要熄滅了。赫敏的藥劑倒是正冒出一股微微閃爍的銀白色蒸氣,當斯内普快步走過時,他鷹鈎鼻上的眼睛低垂着看了看赫敏的坩埚,沒有做任何評論,這就是說他挑不出任何毛病。
我和桑妮的藥劑看起來差不多,蒸汽瞧着比赫敏的稍微濃了一些,帶上了些乳白色,不過在這地下教室裡算不錯的了。斯内普路過我們的坩埚時也什麼都沒說,我看到他深沉地看了桑妮和桑妮旁邊的佩格一眼,對着我的坩埚哼了一聲。
不過哈利就沒有那麼好運了,斯内普對他冷嘲熱諷了一番後直接清空了他的坩埚,他這次作業隻能拿0分了。
吃午飯時,赫敏和羅恩就鄧布利多到底為什麼相信斯内普這件事争執了起來,哈利看上去一個頭有兩個大,他怒氣沖沖地對他們說了些什麼,扔下自己的土豆泥肉餡餅就走了。
“西莫和斯内普那樣對待他又不是我們的錯。”赫敏看起來又生氣又委屈。
“當然不是你的錯。”我抱了抱赫敏,“他隻是心情不好罷了,别跟他一般計較。”
***
“别說教,求你了。”上完占蔔課往黑魔法防禦術教室走的時候,我剛要開口,哈利就郁悶地說道,“别像赫敏那樣。”
“我得說你這話非常不公平,如果你靜下心來想想,就會知道赫敏很多話是很有道理的。”我無奈地說,“你得答應我,别讓這些情緒占據了你的心,好嗎?我們從不覺得支持你是一件艱難的事,我們總是站在你這邊,但你别自己把我們推開呀。”
“我會努力的。”哈利悶悶不樂地說。
我不指望這一番話就能讓哈利改觀,尤其是今天我們才剛開始上課就有了一大堆的作業:賓斯教授叫我們寫一篇一英尺半長的論文,談巨人戰争;斯内普要的論文是一英尺長,講月長石的用途;剛剛特裡勞尼教授又要我們記下一個月裡每天做的夢……
弗雷德和喬治說這個O.W. L.年日子難熬,這話很有些道理。我們現在隻希望那個姓烏姆裡奇的女人别再給我們布置什麼亂七八糟的論文了。
事實比想象更為糟糕,烏姆裡奇看起來甚至根本不打算給我們上課。
她直截了當地表示,我們這門課的内容是理論向的,不需要任何實踐。我們的上課内容也非常簡單:各自讀書。
很快我們就發現了教室裡異常現象:赫敏居然沒有讀書,而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烏姆裡奇,一隻手高高舉起,而烏姆裡奇教授的目光正同樣堅定地望着完全相反的方向。
過了幾分鐘,由于老師吩咐我們讀的這一章實在太啰嗦乏味了,越來越多的同學都更願意注視赫敏怎樣不出聲地吸引烏姆裡奇教授的目光,而不願再去吭哧吭哧地啃什麼“入門基礎原理”。
烏姆裡奇這才提問了赫敏。
赫敏對我們的課程目标裡居然不包括使用防禦咒語感到非常驚訝和不解,而烏姆裡奇則堅持着自己那套說辭:在我們的課堂上是不會受到攻擊的,自然也不需要學會防禦咒語。
這是四年多來我第二次看到赫敏在課堂上挑戰老師的權威,上一次是在占蔔課上挑戰特裡勞尼,她幹脆利落地放棄了那門課。可是,這可是必修課啊。
如果說前一次我還覺得赫敏的反應稍稍有點過激,這回我可是全身心地支持赫敏了。開什麼玩笑,福吉到底要做鴕鳥到什麼時候,難道讓所有的學生不會實踐就可以假裝天下太平嗎,難道隻要假裝外面是太平的伏地魔就會放過我們嗎?
我和桑妮也不服氣地高高舉起了手——這是她要求的,上課發言要先舉手,但我們一舉手,她就把目光移開,故意不看我們,實在是讓人惱火。
“我再說一遍,”烏姆裡奇對迪安說,一邊以那種特别令人惱火的方式微笑着,“你認為在我的班上會受到攻擊嗎?”
“不會,可是——”烏姆裡奇教授的聲音壓過了迪安的聲音。“我不願意批評這個學校的一些辦學方式,”她說,臉上堆起虛假的笑容,把那張闊嘴咧得更大了,“但是在這個班上你們接觸了幾個很不負責任的巫師,确實很不負責任——更不用說,”她發出一聲刺耳的笑聲,“還有特别危險的半人半獸。”
“如果你指的是盧平教授,”迪安氣憤地說,“他可是我們遇到的最好的老師——”
“他一點也不危險!”我憤怒極了,桑妮牢牢地抓住了我的手,才讓我沒把後半句“而且他有腦子”也說出聲。
事情一發不可收拾地更加糟糕了起來,這場混亂的提問最終演變成了哈利和烏姆裡奇的單方面對抗,當哈利不顧一切地堅持伏地魔回來了,外面的世界确實充滿危險之後,烏姆裡奇給格蘭芬多扣了十分,還關了他的禁閉。
那堂課以哈利被打發去找麥格教授結束,烏姆裡奇對此很不滿意,因為看得出來每個人都在回想哈利最後大吵大嚷的那幾句話。但很難說他今天的表現有沒有給自己增加一點信服度,因為他确實,表現得很暴躁。
“她在激怒人上真的很有一套。”桑妮歎着氣說,“我很少見你這樣動怒。”
“那是因為她——”她那樣侮辱萊姆斯。我的話梗在喉嚨裡,說不出口。我給自己灌了一大口南瓜汁,強迫自己平靜下來,“你說得對,桑妮,我不該動怒的。憤怒和暴躁隻會讓我看上去更不可信。”
“不過我能理解你。”桑妮幫我拿了一份南瓜餡餅,同情地說,“如果有人這麼說我重要的人,我也會忍不住生氣的。”
“謝謝你,桑妮。”我郁悶地想,這個人實在是太讨厭了,我一定要寫信問問萊姆斯和爸爸,她到底是什麼來頭。
晚上我們依舊讨論着這件事,赫敏尤其憤怒,她絕不肯接受在我們即将要考O.W.Ls的這樣關鍵的一年,居然是這樣完全不讓我們施魔法的人來教這樣一門課。
“那女人還想讓别人給她當密探。”羅恩郁悶地說,“記得嗎,她說如果我們聽見有誰說神秘人回來了,她希望我們去向她彙報。”
“她來這兒當然就是為了刺探我們大家的,這還用說嗎,不然福吉要她來做什麼?”赫敏怒聲說道。
“你們說,會有人去告密嗎?”羅恩愁眉苦臉地說着,暗暗瞟了一眼哈利。
“難說。”我和桑妮對此不抱樂觀态度,“還記得之前的麗塔·斯基特嗎,即使你什麼都不做,看不慣你的人總有辦法可以折騰你。”
我迫切地希望喬治和弗雷德的速效逃課糖快點研制完成,烏姆裡奇的課我真是一堂都不想再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