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學校裡似乎每一個人都讀過了哈利那篇采訪,無論走到哪裡我們都能聽見人們在小心翼翼地議論着那篇文章,引用着裡面的話。大家似乎都知道我、桑妮與赫敏和哈利相熟,上個廁所的功夫我們也會被抓着問各種問題。
大多數人是在追問細節,也有一些人不懷好意地問我們是否确認哈利平時的神智正常。
教師們當然被《第二十六号教育令》禁止提起這篇采訪,但他們還是以各種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感情。當哈利遞給斯普勞特教授一個噴壺時,她給格蘭芬多加了二十分。弗立維教授在魔咒課結束時笑眯眯地塞給哈利一盒會尖叫的糖老鼠,說了一聲“噓!”就急忙走開了。特裡勞尼教授在占蔔課上歇斯底裡地抽泣起來,對吃驚的學生們和大為不滿的烏姆裡奇宣布,哈利不會早死,而是注定要長壽,當魔法部長,還會有十二個小孩。
“我不太相信。”我小聲地對桑妮說,“主要是我不太相信哈利這個性格能找到願意和他生十二個小孩的妻子。”
桑妮抿着嘴笑了起來,但我們都控制着不要出聲,畢竟特裡勞尼難得說點好話,我們不想掃她的興——更不想讓烏姆裡奇重新得意起來。
哈利還收獲了一份意外之喜,當秋知道哈利那天是去接受采訪,而且詳細地把那天的詳情說了出來之後,他們和好了。當然啦,他們的事情我們不便參與太多,不然要按我的意思,一定要兩個人好好談一談哈利不會好好解釋的毛病的才行。
晚上回到公共休息室後,正趕上喬治和弗雷德給《唱唱反調》的封面施放大咒,并把它挂到了牆上。哈利的大頭像俯視着全場,時不時會洪亮地喊出“魔法部是糊塗蛋”和“烏姆裡奇去吃x”之類的口号。
看起來非常解氣,但如果要問我的實際想法,不得不說,看着自己平時朝夕相處的朋友——這個朋友最近脾氣還不太好時不時會吵架——被放大了無數倍,挂在牆上盯着你……并不是什麼令人發自内心快樂的場景。這實在是太詭異了。
“我承認,确實是沒有我好看。”喬治坐在我身邊認真欣賞了一會自己的傑作之後,搖了搖頭說,“但是你還是得說這挺有趣的。”
“還行吧。”我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但如果你能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哈利的同學除了我都走了。”
“為什麼?”喬治看上去非常困惑,“他人緣這麼差嗎?”
“換個角度思考,如果上面挂着的是安吉麗娜的大頭像,你不會覺得很詭異嗎?”我循循善誘。
喬治閉上眼睛想象了一下,打了個寒顫。
“你說得對。”他睜開眼,心有餘悸地說,“太可怕了。”
“其實,你覺不覺得……”我看着那張因為說話咒消失現在隻能喊出不連貫詞彙的海報,欲言又止。
“你有什麼好主意了?”喬治會意。
“你覺不覺得……如果喊這句口号的是斯萊特林某個讨厭的小少爺,其實效果更好?尤其是如果是挂在公共場所……”我想起了佩格送我的生日禮物,如果做一個德拉科·馬爾福的玩偶,喊的是這種口号,送給烏姆裡奇……
“烏姆裡奇可能會再也不想看見斯萊特林。”喬治盡最大努力忍住了笑,顫抖着說。
“不知道如果‘掠奪者’們在,他們會怎麼對付烏姆裡奇。”我感到有些遺憾。
“是因為接到了家裡的來信?”喬治想起了早上的鬧劇。
“嗯,情況不太好。”我看了看四周,确認無人在附近後,我小聲對他說,“爸爸說魔法部現在應該在想方設法把鄧布利多趕出學校,哈利那篇采訪給鄧布利多帶來了點小麻煩——不過大家都覺得哈利做得很好,我們的時機把握得也不錯。”
“他們想都别想把鄧布利多從校園裡趕走。”喬治不屑地說。
“當然啦。”我微笑道,“爸爸說鄧布利多總是不會給他們留下任何把柄的,再加上他是最強的巫師,才不會束手就擒呢。”
“但是他是怎麼知道今天可以送信呢?”喬治突然想到了關鍵。
“因為蒙頓格斯呀,雖然這次見面地點在三把掃帚,但蒙頓格斯還是想辦法探聽到了一點。我倒是希望爸爸他們也能警告一下蒙頓格斯不要再在出任務的時候做生意了,真叫人擔心。”我摸着手裡的信封,再一次體會到爸爸對生活細節的洞察力實在是強到可怕,隻可惜我不能再寄信問問有什麼辦法能遠距離傳遞消息了……
“信中還提到,你爸爸說飛路網确認被監視了,因為管理飛路網的艾克莫夫人最近天天加班。他們現在也都不再用飛路網傳送了。”
“真慘。”喬治同情地說,“為了她的身心健康,我建議她翹班。”
“不知道瑪麗埃塔知不知道這件事……”我有些猶豫,“說不定魔法部會向她媽媽施壓呢。”
“這有什麼,我們的爸爸也被天天施壓呢。”喬治滿不在乎地說。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們一樣擁有對抗權威的勇氣。
雖然如此想,但我并沒有講這句話說出口,無端懷疑自己人的定力并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更何況她還是秋的好朋友,而秋現在可是哈利的女朋友。
至少目前我們的生活并沒有任何要改變的迹象,哈利依舊按部就班地去補習他的大腦封閉術——據他所說,他最近大有長進;我們的D.A.依然有條不紊地開展着,納威最近極其刻苦,自從他得知貝拉特裡克斯(也就是殘害隆巴頓夫婦的兇手)逃獄後,他總是利用一切時間練習着黑魔法防禦術,現在他的學習速度幾乎快要超過我和桑妮了。
而我與之前一樣,除了和桑妮赫敏一起學習的時間,我的課外時間總是被韋斯萊兄弟魔法把戲坊占滿。
我們的無頭帽售賣得極好,大家都認可這是一件絕妙的惡作劇道具。除此之外,鐵甲咒與緩釋藥水在便攜式沼澤的應用上取得了良好的效果,現在它能存在很長時間,不會輕易被消失咒之類的咒語清除了——當然啦,如果遇上強大的巫師,還是抵禦不了多久,但我想應該也沒人指望拿這玩意兒去對付伏地魔或者鄧布利多。
烏姆裡奇最近越來越暴躁了,我想是因為她發現學生們對抗她的方法逐漸豐富了起來,為此她簽署了越來越多的教育令,比如下課時不許待在室内,男女生之間不允許過密的交往(這一條收到了最多的反抗,她為此損失了至少十個畫着貓的盤子)。而她的報複也非常簡單明了:她解雇了特裡勞尼教授,以此炫耀她作為高級調查官的權力,并向這座學校發起了自以為是的挑戰。
“如果她在學生中調查的時候把樣本擴大一點,就不會這麼做了——說實在的,誰會為特裡勞尼這個老騙子的離開感到悲痛呢?”經曆了一晚的鬧騰,喬治在回宿舍的路上對我這樣說。
拉文德和帕瓦蒂聽到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她們就很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