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沉了一下。
現在小天狼星不在這所屋子裡,那麼他應該是被蒙頓格斯騙去了神秘事務司——不,如果我是設局的人,甚至不會讓他去神秘事務司……我會直接派幾個人,讓他無法出現在那裡……不,不會的……
小天狼星不會死……
冷靜一點,耐心一點。
需要的不是讓他去那裡,哈利是夢到那個場景之後通過爐火求證的,如果伏地魔有辦法把不存在的場景放進哈利的腦子裡,那隻需要在哈利求證時讓小天狼星和克利切不能證明在場就行了。
是的,克利切一定是因此受傷的,小天狼星也一定還在這座房子裡。
Patience matters.
我感覺左手手背上又微微刺痛起來。
冷靜,耐心。
人人都說格蘭芬多的勇敢說難聽點就是魯莽,但并非如此,冷靜與耐心也是優秀捕獵者必備的潛質。
是貓咪,也是獅子。
蒙頓格斯的影子在我腳邊晃了晃,我立刻沖了出去。
“Protego(盔甲護身)!”
“Stupefy(昏昏倒地)!”
幾乎是同時,但我更快。
他已經暴露了自己,隻是在二樓而已。
我迅速沖上樓梯,還不忘往剛剛瞥到的方向胡亂發射了幾個惡咒。
石化咒、繳械咒、軟腿咒、禁锢咒,在見到蒙頓格斯那張面無表情的臉的瞬間,我将能想到的所有限制行動的咒語都打了出去——沒有用更過分的,畢竟我的目标是解決事端,不是給某個犯錯的鳳凰社成員造成永久性的創傷。
他比我想象的棘手一點,不知道是他平日懶散的樣子給我造成了錯覺,還是奪魂咒讓他更加心無旁骛了,我總覺得他比平時看起來難對付得多。甚至有一兩個咒語逼得我不得不再次使用鐵甲咒或召喚來廚房裡的椅子打斷他。
我一邊瞄着周圍有沒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東西,一邊深恨自己還不會幻影顯形,不然剛剛我就可以直接轉移進某個房間再想辦法。
“Crucio(鑽心腕骨)!”蒙頓格斯面無表情地念道。
“Impedimenta(障礙重重)!”這個咒語無法被防禦,我試圖在我們之間憑空豎起屏障,或是以相似的威力将這個咒語打消,但稍稍晚了一些,蒙頓格斯仿佛撞上了無形的牆壁般壓迫得往後退了好幾步,但那個被抵消了部分威力的咒語還是擊中了我。
痛,非常痛。
即便威力已經減縮不少,蒙頓格斯想必也并非帶有主觀惡意——當然,還要拜他本人的天賦略顯一般所賜,我能感受到這個咒語打在我身上時大概隻發揮出了四成的威力。
但難以言表的劇烈的疼痛還是在瞬間侵占了我的所有感知。
我條件反射地蜷縮了起來。
每一寸皮膚都仿佛被烈焰灼燒着,而每一個細胞都仿佛在被冰淩反複凍結、刺穿。所有的腦細胞都在尖叫,我感受到了來自理智與内心最深處的恐懼。
納威的父母,還有當初更多的人,面對的、抵抗的,就是這樣的東西。
我死死地抓住手裡的魔杖,感受到的除了無比的憤怒,還有出奇的冷靜。
蒙頓格斯從牆角站起,再次朝我舉起了魔杖。
“Oppugno(萬彈齊發)!”我搶先喊道。
在他揮動魔杖防禦時,我卻丢出了另一個東西。
那個小球接觸到他的瞬間便化為靈活的繩索,從四面八方把他捆得嚴嚴實實。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在他驚訝的瞬間,我不敢松懈,立刻補上了繳械咒,将他的魔杖拿到了手。
他那張長年髒兮兮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波動,隻是木然地試圖掙脫着繩索。我将他的魔杖在口袋裡放好,扶着欄杆依然有些哆嗦地走近了他。
這就是奪魂咒和鑽心咒。
三大不可饒恕咒,我今天切實看到了兩個。
“Stupefy(昏昏倒地)。”我用魔杖指着他的臉,平靜地念道。蒙頓格斯瞬間昏迷了過去。
而我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癱坐在了地上。順便不解氣地拿魔杖戳了他的臉好幾下。
弗雷德說我可以試一下追球手,我現在居然覺得很有幾分道理。就憑我剛剛如此混亂情況下還能用球擊中他的這個準頭,沒準我真的會出名的。
不過……我靠着欄杆深呼吸,心有餘悸地想,我應該好好研究一下反咒的。在這種時候還是得給自己留一點自保的手段。幸虧沒有别的敵人了,不然我這不是任人宰割了嗎。
“精彩。”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我面前的空畫框裡傳來了。
“菲尼亞斯·奈傑勒斯先生。”我有氣無力地笑了笑。
“我聽到家裡傳來了打鬥聲,所以來看看。”他打着哈欠走到了畫框中間,“我就說過我不喜歡鄧布利多把什麼人都往鳳凰社裡撿。”
“這不是他的錯。”我簡單地回了一句,卻也不打算說太多,幹脆直奔主題,“你知道小天狼星和克利切在哪嗎?”
“五樓,被打昏了,在沃爾布加的房間裡,你們用它關那隻怪鳥了。”菲尼亞斯說,“你居然還真挺關心我的玄孫和那隻家養小精靈。”
“那你知道鄧布利多在哪嗎?”得知小天狼星和克利切确實還在這裡,我的心稍微放松了些,“我有急事找他。”
“愚蠢的女孩。”菲尼亞斯·奈傑勒斯挑起眉看着我,“斯内普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找人證實過了。”
“那麼,我想他可能不知道,哈利現在極有可能帶着一群學生沖去了魔法部。”我懶得和他辯駁,讓他趕緊去找人才是要事,“我已經告訴他們去魔法部先去找傲羅了,但我可不能确保哈利聽我的話。”
這回輪到菲尼亞斯目瞪口呆了,他氣急敗壞地罵了一句蠢貨便匆匆消失在了畫框裡。
“好吧,讓我現在去找小天狼星……”我嘟囔着,攀着欄杆站起來,“讓我想想,萊姆斯是怎麼做的來着……‘Mobilicorpus(僵屍飄行)’……好咧!”我用魔杖指着昏迷的蒙頓格斯,他現在看起來像一個古怪的人形氣球,被我指揮着飄在空中。
上樓變成了一件吃力的事,但我不敢怠慢,還是盡快趕到了五樓。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小天狼星·奧萊恩·布萊克……沃爾布加……啊,這間。”我氣喘籲籲地用魔杖開了門,巴克比克正将昏迷的小天狼星和克利切護在翅膀下,警惕地看着我。
“我真讨厭這些禮儀。”我頗有些自暴自棄地說着,但還是認認真真鞠了個躬,直到得到它的回禮,才走進房間裡。
“Enervate(快快複蘇)。”我給小天狼星和克利切都來了一遍。
小天狼星緩慢地睜開眼,非常困惑地打量着眼前的場景——他和克利切躺在巴克比克懷裡,而我的旁邊是被捆成球的蒙頓格斯。
“梅林的三角褲啊!”他一個激靈從地上爬了起來,和克利切一起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再次癱坐在牆邊,“頓格?茜茜?發生了什麼?”
“哪怕隻有今天一天,你最好别讓我聽見你這麼親昵地叫他頓格。”我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開始講述今天這一整天的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