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茜!桑妮!”我們剛跳下馬車,赫敏就朝着我們跑了過來,臉上的焦急在看到我們身後空空的馬車後瞬間轉變成了擔憂,“哈利沒和你們在一起嗎?!”
我說了剛剛唐克斯的事後,她看上去稍微安心了一點。
“原來如此……”她沉思道,“我剛剛看到有一頭巨大的銀白色的四腳動物跑去了海格的小屋,看上去很像你們用來傳話的守護神,可能就是她的。”
在走向禮堂的一路上,她都在不停地說着我和桑妮錯過的一切,先是她和羅恩在禮堂門口守了很久,卻既沒有見到哈利也沒有見到我和桑妮;接着是馬爾福姗姗來遲,路過他們身邊時還特意提高了聲音,說對待入侵者就應該允許使用私刑,還得意地比劃着如何對付一隻讨厭的鼻子。
“讨厭的鼻子?”我疑惑地重複了一遍,“他确定他說的不是斯内普嗎?”
“茜茜。”赫敏略帶責備地說,“鄧布利多相信斯内普。”
“拜托了,赫敏,我可沒說斯内普壞話。”我半開玩笑地抱怨道,“鄧布利多相信他,也不妨礙我讨厭他吧?”
“确實,是我最近一直和哈利待在一起,反應過度了。”赫敏輕輕地歎了口氣,“你是沒見到,當馬爾福在那裡耀武揚威的時候,他全當沒聽見,但卻指責羅恩的衣服不夠整潔,說我們沒能給新生起到好的引導作用,差點扣了格蘭芬多五分。”
“什麼?!”我和桑妮同時叫出了聲。
“這确實很令人氣憤,但我想我們最好安靜點溜進去,我不想他再以大聲喧嘩為由扣我們分了。”赫敏滿臉無奈地說着,帶着我們走到了羅恩留好的位置旁。
今年沒有多少新生來自我們熟悉的家族,整個分院儀式有些乏善可陳。分院帽再次提醒了我們要團結一心,直到晚宴開始,哈利依然沒有出現。
赫敏之前一坐下就向羅恩轉達了我們剛剛的話,現在他們倆正在讨論哈利整個暑假以來越來越明顯的對于斯萊特林(尤其是馬爾福和斯内普)的針對。桑妮被旁邊的拉文德拉着聊天,對面的斯萊特林長桌旁,佩格正在繪聲繪色地和瑟吉歐說着些什麼,與她正對着的馬爾福正背對着我們揮舞着拳頭模仿如何砸爛一個鼻子,并以此博得了一陣刺耳的笑聲和掌聲。
雖然聽不到他具體在說什麼,但能讓他這麼得意的對象幾乎不作他想,我不禁擔憂起了哈利的鼻子。
“真惡心。”羅恩一邊為我們分發炖菜,一邊皺着眉說,“這至少是我聽到的第三遍了,他一直在重複這個故事。”
“希望哈利沒事。”桑妮和拉文德也結束了談話,她有些擔憂地說。
而她身邊的拉文德目不轉睛地盯着我們,就好像我或者我對面的羅恩脖子上長着的不是她已經熟悉五年了的腦袋,而是一個美味無比的萬聖南瓜。
“她和你說了什麼?”我不由得好奇地低聲問桑妮。
“沒什麼。”桑妮輕輕搖了搖頭,“她的小秘密。”我知趣地沒有再追問。
“哈利!”突然,赫敏的低聲驚呼吸引了我們所有的注意力。
果然是哈利,他從大門外飛快地走了進來,當他穿過赫奇帕奇餐桌時,許多人開始一起盯着他看,而當他看見了我們,直朝着我們走過來時,不少人甚至已經站起來打量他了。
他快步從一條條長凳旁奔過,擠到羅恩和赫敏中間坐了下來。
拉文德在看到他落座的瞬間松了口氣。這可真奇怪,在我的印象中,她并不是十分挂念哈利的人。
不過哈利的臉看上去确實急需我們的關心,也很值得看到的人倒吸一口涼氣——他滿臉都是幹硬的血痂,尤其是鼻子下面,看上去簡直像是被人打斷過鼻梁。聯想到馬爾福得意的言行,這個猜想為真的可能性非常高。
“Tergeo(旋風掃淨)。”赫敏舉起魔杖對着哈利的臉念叨。
“謝謝。”哈利摸着幹幹淨淨的臉說,“我的鼻子看上去怎麼樣?”
“很正常,”赫敏擔憂地說,“你的鼻子怎麼了?哈利,出什麼事了,真把我們吓壞了!”
“待會兒再告訴你們。”哈利簡短地說了一句。
金妮、納威、迪安和西莫都在聽着,就連格蘭芬多的鬼魂——差點沒頭的尼克也順着長凳飄過來想偷聽。
“可是——”赫敏說。
“先不說了吧,赫敏。”哈利用一種神秘的、意味深長的口吻說,聽起來他斷了的鼻梁和滿臉的血痂是從一群食死徒手下死裡逃生的功勳章似的。
赫敏擔憂地與我和桑妮對視了一眼,我有些無奈地笑了笑,很小聲地對她說:“别擔心,回去再問。”
大概是青春期男生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在這麼多人面前講述一個不太光彩的故事吧,總之想在這頓晚宴上知道詳情應該是不可能了,我與桑妮無奈地搖了搖頭,低下頭享受美味的糖漿水果餡餅去了。
“對了,茜茜。”哈利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借着起來拿巧克力蛋糕的空檔探頭問道,“你知道守護神在什麼情況下會改變嗎?”
“沒有,我隻知道守護神和巫師本人的特質與心境密切相關。從原理上看,也許巫師本人的變化确實會導緻守護神的改變,不過這隻是理論可能,我可以找爸爸和萊姆斯确認一下。”我仔細思索了一下守護神相關的知識,回答道。
“怎麼了?你的守護神發生改變了還是唐克斯的?”
“唐克斯的。”哈利嘴裡塞了一大塊蛋糕,含糊不清地回答,當然,也可能是為了不讓周圍的人偷聽到細節。
就在這時,鄧布利多在教工餐桌後面站了起來,回蕩在禮堂裡的說笑聲幾乎立刻就平息下來。“祝大家晚上好!”他慈祥地微笑着說,一邊張開雙臂,似乎要擁抱整個禮堂。
“他的手還沒有好……”赫敏看上去有些驚愕。注意到這點的不隻是她一個人,尤其是大多數人在暑假裡并沒有見過鄧布利多,他們顯得更為震驚。
鄧布利多的右手仍然像主持小天狼星和艾譜莉的婚禮時一樣,焦黑幹枯,毫無生機。禮堂裡一片竊竊私語。鄧布利多知道大家在議論什麼,他隻是笑了笑,抖抖紫色和金色相間的衣袖,遮住了那隻受傷的手。
“不用擔心。”他輕描淡寫地說,“好了……新同學們,歡迎入學;老同學們,歡迎回校!等待你們的是新一學年的魔法教育……”
“那隻手看上去像是死了。”赫敏臉上帶着難受的表情說,“有些傷永遠治不好……古老的咒語……還有一些魔藥是沒有解藥的……”
“很難想象到底是誰或者什麼東西能把鄧布利多傷成這樣。”我和桑妮有些擔憂地小聲讨論着。我們原以為有着長達近一個月的時間,他本該把自己治好了才對。
周圍的同學們已經将注意力重新放在了校長講話上,但我認為這是因為他們絕大多數人都以為那是新傷,就像我們在一個月前也沒有對那隻手有過多關注一樣。如果他們知道鄧布利多并不是萬能的,他也有無法治愈的傷口,無法抵禦的傷害,那時大家還能這麼輕松嗎?
“……管理員費爾奇讓我告訴大家,今年絕對禁止學生攜帶從韋斯萊魔法把戲坊購買的任何笑話商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