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一激動,大約是按到了什麼開關,挂墜盒彈開了。放肖像的地方緊緊地塞了一張折疊的羊皮紙,除此之外,盒内空無一物。
我展開了紙條:
緻黑魔頭
在你讀到這之前我早就死了
但我要讓你知道,是我發現了你的秘密。
我偷走了真正的魂器,并打算盡快銷毀它。
我甘冒一死,是希望你在遇到對手時
能被殺死。
R. A. B.
“R.A.B……”我輕輕念着這三個字母。
“你有印象嗎?”哈利充滿希望地瞧着我。
“可能……”有許多模糊的影像和紛亂的線索在我腦子裡浮浮沉沉,我一時想不起……但毫無疑問的是,我确實對這個縮寫,對這個挂墜盒有印象,那是在哪裡?
“我們都覺得看起來他應該曾經是伏地魔的手下,但之後背叛了他,大概也早就死了。”哈利複述着他們的推理,希望能讓我想起更多。
思考片刻過後,我還是搖了搖頭,對哈利說:“抱歉,我一時想不起來……如果可以的話,這兩天能不能把它放在我這裡?我總覺得我有印象……也許過一會就回憶起來了。”
“哦……好吧。”哈利有些失望,但還是把它留給了我,再三叮囑道:“别弄丢了,這可是我們唯一的線索。”
也是鄧布利多用生命換來的東西。
“我明白。”
***
我做了一個模糊又混亂的夢。
我夢見自己如樹葉般輕盈,蓋在熟睡的佩格莉塔身上,外面傳來浪潮般的呼聲。我随着聲浪飄出無數個窗外,桑妮在其中一扇的背後呼喚我的姓名。我回頭望去,無數一模一樣寂靜的古堡裡,有一個紅頭發的身影倒了下去——喬治——無聲的尖叫刺破了天空,太陽落下去,黑夜降臨了,無數的影子組成禁林的邊界,有一群人正在歡慶救世主的死亡,遠處有什麼從高塔墜落的聲音,有一個低啞的聲音向着誰承諾……
“我會找到它的,然後我來見你,羅莎琳——”
“——羅莎琳!”艾譜莉的聲音将我從深沉的夢魇裡驚醒,好像是小羅莎琳半夜跑出來夜遊,魔法已經初步現出蹤迹的她大約又是做出了什麼高難度動作,艾譜莉隻能又好笑又着急地喊她回來。
我頭痛欲裂地從床上坐起來,心跳過速,喘不過氣……感覺剛剛睡覺的時候仿佛有一條火龍踩在我的胸口跳舞。而那個金色的挂墜盒還握在我的手裡,也許是夢中的我太過緊張,它在我的手心硌出了紅色的痕迹。
聽到艾譜莉把小羅莎琳帶回房間後,我赤着腳走在有些涼的地闆上,向盥洗室走去,想用濕冷的毛巾給滾燙的臉降降溫。
門關着,沒有開燈,但關上水流的瞬間,我還是聽到了門内有細微的響動。
“誰?”我拿出魔杖,警覺地問。
“……是我。”哈利打開了門,臉色蒼白地說,“你也做噩夢了?”
“說不好……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我揉了揉額角,酸脹的感覺刺激着沒來得及醒來的神經,“你說‘也’?你又……?”
“最近經常這樣。”哈利像是剛把胃裡吐空,虛弱地扶着門框說,“這幾天你不在……我之前夢到了奧利凡德,衣衫褴褛,躺在石頭地面上,被鑽心咒逼問……”
“奧利凡德?”
“嗯……”哈利猶豫了片刻說道,“轉移那天晚上,我的魔杖好像自己行動了。當時他在我的上方,然後我的魔杖自己采取了行動,向他發射了金色的火焰,炸開了他手裡的魔杖,然後我們才能逃得掉……”
“算了,”大約是看到我有些走神,他露出了失望的神情,“我知道你們都不會信的。”
“抱歉,”我迅速回過神來,“我沒有懷疑你的意思,隻是……隻是有些驚訝。那麼,你感覺和上次一樣嗎?是因為你們用了孿生魔杖?”
哈利皺着眉頭否認:“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并沒有,我‘看到’他說奧利凡德建議他借一根魔杖來規避孿生杖芯的問題,所以他用了盧修斯·馬爾福的。你……聽說過類似的情況嗎?”
“不,沒有,抱歉……”我思索着,看向了我手裡的魔杖,“不過,魔杖選擇巫師,它們也有自己的性格,也許它隻是想要保護你而已?就像二年級的時候,福克斯來救你……”
四年級的時候,福克斯也為他治療了傷口。
簡直好像鄧布利多還在一樣。
“我有時候有這樣的幻覺,覺得他們從來沒有離開過我們。”哈利低聲說,“鄧布利多……還有我的爸爸媽媽。”
我不由得想起鄧布利多離開的那個晚上,還有許許多多犧牲的,或者正準備為了這場戰争犧牲的人們。
等等——
“哈利,羅莎琳的全名叫什麼來着?”我的聲音有些顫抖,我似乎終于意識到那讓我覺得熟悉又難以想起的,是什麼。
“羅莎琳德·尤菲米娅·布萊克,怎麼了?”哈利疑惑地問,“如果你是要問中間名的話,那是我奶奶的名……”
話音消失在了黑暗裡。
哈利難以置信地看向了我。
“R.E.B……”他用嘴型無聲地拼寫。
是什麼,有另一個人有着這樣的構造,而且我确确實實見過R.A.B這個名字,在哪裡……布萊克老宅?那個挂毯?還是誰被一筆帶過的回憶裡?
算不上愉快的回憶席卷而來,就連那幾乎令人瘋狂的疼痛也似乎回到了我的皮膚上,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小天狼星的弟弟,也是另一位、早逝的羅莎琳的弟弟。
在克利切口中,他是最親和的主人,在小天狼星的回憶裡,他是叛逆的,早早加入了食死徒,又在極為年輕時如清晨的露水一般消逝的,頗具天分的巫師。他曾經想要退出,最終下落不明。
雷古勒斯·阿克圖勒斯·布萊克。
R.A.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