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第二日,辰時一刻醒來時,已經天光大亮了。
松枝笑着服侍她洗漱,和安發現牙粉用起來格外的清爽,便順口詢問了起來。
“這是驸馬爺買的,說是公主肯定會喜歡。”
然後和安一愣,“他經常會買東西嗎?”
松枝糾正她:“驸馬爺是買東西送給您。”
然後在她的描繪中,她看到了一個俊美的男人下了朝總是會買些新奇的小玩意送給他的妻子。
女人會高興的收下禮物。
和安不得不承認,滕子堯是個很好的男人,可惜她已經有了心上之人。
聽完了這些小事情,她才知道這屋内很多小東西已經換了新的,比如此時的這個淡淡的熏香爐子,正是他買來的。
這小爐子看着似乎不太顯眼,可是香韻悠長,讓人莫名的舒服。
梳妝完畢的女子覺得也是該跟他說句謝謝了,讓松枝将人給喚來之時,卻聽聞他今日上朝去了。
這一年的時間,除非有大事,他一般都是告假不去的。
現在公主大病初愈,他自然不可像是往常一般日日推脫不上朝的。
此刻,朝會将将結束,滕子堯準備回戶部當值,身後有人叫他。
“三驸馬,聽聞皇妹醒來了,我可否跟你一起歸家探望。”
來的人也是一張團團臉,跟和安有幾分的相似,正是她的親哥哥四皇子。
“四皇子,公主無恙,待臣歸家之時讓人去知會您一聲。”
他們并沒有多聊,便匆匆分開了。
不過四皇子沒走多久,一個刻薄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哎呦,這不是三驸馬嘛,恭喜你啊,抱得了美人歸。”
這一副吊兒郎當樣子的男子是明南的太子,是皇後的嫡長子。
滕子堯躬身行禮,對着太子恭敬道:“臣感恩蒼天垂簾,能讓公主康複。”
太子的一向會僞裝,但是卻不怎麼在滕子堯的面前裝。
他能感覺到他,跟自己是一類人。
恭謙有禮全都是裝的,這白白的外殼裡面全都是黑色的芝麻餡料。
“你就裝吧,等我皇妹把你抛棄了,我看你還不能不能這麼淡定。”
可是滕子堯卻隻微笑着說:“多謝太子殿下為臣操心。”
高長宗嗤的一聲,然後甩着袖子走了。
反正他早晚是能看上笑話的。
等回到了禮部,此時正在籌備着中秋宴。
這次皇帝特别交代要辦的聲勢浩大,慶祝和安公主病愈。
所以大家全都等着驸馬的安排。
這場說是給公主的中秋宴,其實更嚴格的來說是公主和驸馬的宴會,他們是除了聖上最重要的人。
滕子堯早就已經有所安排了,他一直在找尋着有趣事情,隻等着她醒來。
等到了申時,四皇子高長軒坐上了滕驸馬的馬車。
他手上提着兩瓶好酒,準備去暢飲一番。
“妹夫,你真是辛苦了。”
當初高長軒算是兩個人的保媒拉纖的中間人,當時他提出給公主沖喜的時候,好幾個人也跟風提出可以給公主沖喜,全都被他給攔住了。
“殿下,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盡管這是在宮外,但是他依舊是克己複禮,絕不逾矩。
高長軒也并不在乎,隻拍着酒壺說,今晚要跟他不醉不歸。
等到了公主府,大堂内已經擺好了宴席。
和安聽說兄長要來,盛裝打扮了一下,她穿着白金色的華服,沒得不可方物。
其實高長軒也一年沒見過這個妹妹了,隻能偶爾從滕子堯的那裡聽出來些關于她的消息。
再見面,他扔下酒壺就想要好好看看她。
“和安,讓兄長好好的看一看。”
兩個人說了些話以後,滕子堯已經把酒給熱好了,斟在了酒杯中。
四皇子也不多矯情,第一杯就敬他。
“君慎兄,感謝你對皇妹的一番照顧。”
他一飲而盡,眼中似乎帶了些淚花。
和安一愣,她看着兄長的情真意切,頓時有種不太舒服的感覺。
明明他隻是借着她這個高枝攀了起來,根本就不值得着一番感激。
“四皇子您言重了,這一切都是臣應該的。”
這高長軒也是有些激動了,一下就連幹了三杯,滕子堯趕緊讓他先吃些菜,不然喝酒這麼急,很容易就醉了。
和安悶悶的吃着飯,時不時的給高長軒夾些菜,卻全被四皇子又夾到了滕子堯的碗内。
偏偏他還很快就吃掉了,讓和安有些氣惱。
男人借着酒意,才能時不時的看清楚這個靈動活潑的公主,比起來躺在那裡沉睡着,現在的她不知道有多讓他欣喜。
四皇子酒量不錯,但是還是有了些醉意。
他幹脆就開始肆無忌憚的說了起來。
“君慎,你跟和安還是要盡快生個孩子,有個孩子才好玩的。”
高長軒就家中有很多小孩子,他雖然資質平庸,可是在生孩子這方面有些天賦,家中的妻妾一個接一個的生。
和安這才有些愠怒,她幹脆對這個親哥哥也不裝了,在衆目睽睽之下說:“皇兄,我會跟驸馬盡快和離的,你還是不要亂點鴛鴦譜了。”
四周一陣寂靜,就連高長軒的酒意都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