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若又問:“那要是再找不到那人,你還會回來這嗎?”
“還是要去其他地方?”
認識宴從月這麼久,也知道她自升入仙境以來就在找一個人。
宴從月隻是搖頭,卻讓人不解這搖頭是何意。
她算是回答又可以不算是,隻是說:“這一次應該會找到他。”
司命星君曾告訴她,她所找之人氣運旺盛,受天地庇佑,命盤不可窺。
這樣的存在絕不會是在下三界。
而且,她有種強烈的直覺,她快要見到他了。
一想到若是見到他,宴從月平日裡沒甚表情的臉上罕見地帶了一點困擾。
她一直想見到他,想和他說一些事,再和他道一聲歉。
除了這些,如果可以的話,她還想和他回到從前,一直、一直長相厮守。
但···她不禁會揣度,若他真在九重天上,那現在的他還是從前的他嗎?
宴從月不願再多想什麼,她微阖上眼,靠在樹旁,仿佛已經入定。
塗若在旁邊席地而坐,一言不發地看着她,又仰頭看向根根纏繞的紅線。
她過了良久才低低道:“從月,我覺得我自己一個人不行。”
那個人就那麼重要嗎?非得找到他不可?那萬一他并不在神界怎麼辦?她會不會離開仙境。
她想問出來,得到一個明确的答案,但她知道她不會回答。
宴從月就是這麼一個人,目标明确,一旦決定了什麼,便不會再回頭。
翌日。
日禦之神自東而來,又向西而去。
這日子過得很快,自名單出來後宴從月已将手上的事情交托完畢。
塗若是她當值不久後遇到的小仙,覺得有緣,便一直帶着身邊,即便後來,她通過了月老考核卻還是一直留在她身邊。
其實塗若早已到了獨當一面的時候。
現在交付給她也剛好。
姻緣樹下旁有一個小房子模型,如同一個須彌芥子。
宴從月正坐在屋内,手中握了個玉牌,玉牌當中有一個陣法,隻要輸入仙力進去便可直上九重。
塗若正依依不舍地坐在她身側,她多少次想要和她開口,可不可以帶她一起去,但她心裡清楚,開口說了隻是在為難人。
終有一天,她也會去九重。
宴從月不知她心中所想,眼睛緊緊盯着玉牌,第一次生了怯。
心中出現的情緒讓她不解,或許是這一次真的要見到他,所以才會有這麼奇怪的心情。
塗若在一旁問:“上去還是在司命星府當值嗎?”
宴從月遲疑地看向她,臉上挂了些迷茫的神色,與以往清冷的神色不同,看起來還有點可愛。
塗若猛地閉上了嘴:“不對,上面沒有司命星府了,是天機殿是與不是?”
從仙境上來的仙一般都可以自主選擇去哪裡,除了那些早已被内定的人。
宴從月看她一臉慌張,笑了出來:“你是不是傻了?”調侃的語氣也随之顯露。
她神色又一斂,回答:“當然了。”
當初進司命星府是為了方便找到他,而九重之上的天機殿也是找到他一條捷徑。
星府中沒有他記載,那天機殿一定會有。
兩人正說着話,門被大力推開。
進來的人則神色匆匆,兩人同時看向他。
塗若連忙站起出聲:“司主大人。”
他沒做理會,而是一眼看到宴從月直接說了句:“宴從月,你還沒走吧?”
宴從月輕輕擡眼:“沒走。有事?”
被她這一眼看去,清琢猛地一怔,搖了搖頭,站立在門口處。
和對面的四隻眼睛對視上,深吸一口氣,神色又恢複了往日的樣子。
清琢看着宴從月,神色複雜,欲言又止:“我無事,隻是——”
想說什麼卻又什麼也沒說出來,隻呐呐道:“隻是來祝願你得償所願。”
想和她說出這件事,卻不知道從何說起,許是他胡猜錯了,畢竟星君并未說什麼。
罷了,罷了。
到時,她若無處去,到時姻緣司也可為她留一個位置。
宴從月看着來了又走了的姻緣司司主,想着他怪異的行為,卻是半點也想不通。
旁邊的塗若卻是給了她答案。
“司主他啊,肯定是覺得少了你這員大将以後他鐵定不會輕松了。”
宴從月可是在仙境都數得上的高手,自從她在這,來姻緣司搗亂的人都少了不少。
是嗎?
宴從月懷疑一瞬,又将之抛在腦後。
她向來不喜歡在雜事上多費心思。
小插曲一過,宴從月轉頭對塗若說了告别的話,随後對玉牌注入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