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陸渝來說,籃球運動是她現階段NO.1的娛樂項目,在她心中的地位甚至一度超過了一衆貼膜電子競技項目。
翻譯成人類通用語言就是,她球瘾很大,連王者、吃雞、第五都比不上打籃球的快樂。
然而,快樂也是要付出代價的。
比如說現在,即使清晨的太陽沒有特别毒辣,她還是熱得汗流浃背,籃球服裡邊的中老年爆款汗衫背心一整件牢牢地扒在她的前胸後背上,都快貼成緊身衣了。
那種黏膩悶熱的感覺簡直要命。
滿頭的大汗像溪流一樣往下淌,陸渝都懷疑是不是因為自己頭發太短了,才會一點兒汗水也兜不住。
琥珀色的透明液體,順着額角向下滑行,先在眼窩上轉了會兒圈,又攀援着鼻梁,繼續在她的臉上開疆擴土。
汗水差點兒就掉進眼眶裡了,陸渝的眼睛泛着酸澀的感覺,不忍眨了眨眼,又順手扒拉來籃球服擦擦。
反正裡面有内搭,她有恃無恐。
就在這時,她憑借着5.2的空軍視力,捕捉到不遠處有個黑長直長腿大美女。
烏黑濃密的秀發垂直披散在肩上,在陽光的照射下,仿佛每一根頭發絲都在發光。
可惜的是,美女拖着行李箱大步流星地走了。
“魚姐,再來一場?”
淨身高一米九的“鶴”同學,拿着一瓶農夫山泉走了過來。
“那不是廢話,才幾點,當然要再來。”
剛剛接應陸渝的“三步上籃”隊友,也拿着一瓶百歲山走了過來。
“鶴”同學叫賀離,隊友叫蘭尚,他倆都是陸渝的初中同學,算是原始積累的“小弟”。雖然高中沒分在一個班,但是還經常一塊兒打球。
另外三個人,身材壯碩的兩個男同學是作為體育委員的陸渝在搬器材的時候,認識的體育生小夥伴。還有一個是蘭尚拉來湊數的舍友。
陸渝不動聲色地向後退了一步。
雖然她淨身高178cm,穿個籃球鞋妥妥180+cm,但是這個上高中突然蹿個兒的“小弟”還是讓她十分有壓迫感。
另外一個“小弟”不太講衛生,靠太近她會窒息。
按照往常來說,她有點薛定谔的潔癖,打完球肯定要溜回宿舍洗個戰鬥澡的,再不濟也得去擦個身,即使淺翹一會兒早讀課也是常有的事。
但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仿佛是那高深莫測、不可窺視的命運之神從中作祟,讓她一點兒繼續玩的興緻都沒有了。
“今天先不打了,我有點事兒,溜了。”
球友們聽了這話,多少都有些意興闌珊。
“姐,真不來了嗎?我還等你繼續帶飛我呢~”
蘭尚拼命地用他的卡姿蘭丹鳳三角眼“深情”地望向陸渝,想要垂死掙紮一番。
“兄弟!有空嗎?來補個位!”陸渝完全不給油膩小弟眼神,看又來了一個清晨籃球場“空閑放松”常客,連忙招呼着那個同學過來。
“真不錯,現在人補上了。”抓完壯丁的陸渝無“負罪感”一身輕,“那我也可以心安理得地溜溜球了。拜拜啦各位~”
本就是早晨臨時組的半場局,小打怡情,陸渝啥也沒帶,連籃球都是那兩位體育生兄弟友情贊助的,所以也不用收拾東西,直接兩腳抹油,就往宿舍區跑了。
蘭尚本來還顧忌着多年交情,實際上是他戲瘾上來了,想要再表演一出依依惜别的戲碼,結果一回頭該配合演出的陸渝人影都不見了,加上收到了賀離的瞪眼警告,隻好作罷,老實地閉上嘴。
其他球友畢竟都是“塑料球友情”,看人補上了,也不是特别在意,就抓緊時間再打一局。
·
教務處老師先把嚴冰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讓她暫時寄放行李和背包,接着指導她如何在這幢辦公樓的不同樓層、不同辦公室辦理雜七雜八、五花八門的入學材料。
等一切折騰完,她又十分熱情地帶着嚴冰前往宿舍區。
“宿舍一共有六層,沒有電梯。”教務處老師看了看嚴冰被安排的宿舍,“你運氣還挺好的,在三樓。”
[畢竟有規定,7樓以上必須裝電梯。]
嚴冰歎了口氣,不必奢望,宿舍裝電梯太過雞肋,終究是大部分學校都不會擁有的東西。
“不過不用擔心,我們那些高的教學樓還是有電梯的。”
教務處老師帶着嚴冰來到一樓的學生服務管理中心——宿管阿姨的“辦公室”。
宿管阿姨坐在窗口前,鼻梁上架着一副老花鏡,眯着眼睛刷小視頻。
“小劉?”宿管阿姨扶了扶鏡框,“你怎麼來啦,有什麼事嗎?”
教務處的劉老師之前也對接過畢業生宿舍公共财産清查管理的事務,所以跟宿管阿姨很是熟絡。
“這兒有個學生,剛辦理的入學手續,開學那會兒有高二的做志願者,現在隻好由我這半個老師充當一下學姐,帶她來宿舍放行李。”
嚴冰聽從宿管阿姨的指揮,先在登記簿上簽上自己的大名,接着用校園卡刷開閘門,提着行李往樓上走。
“嚴冰同學,老師就不上去了。你放好行李箱就馬上下來,先不用收拾,等晚上你舍友們回來再說。一會兒我帶你去教學樓區上課。”
“好的,謝謝老師。”
嚴冰接着爬樓梯,劉老師轉身跟宿管阿姨繼續唠嗑。
“這姑娘呀,可厲害了……”
“就前年報紙上那個跳級的中考狀元,嫌我們學校遠,報了附中……”
“我老公不是帶競賽班嘛,他跟我提過,這小姑娘,是他教書這麼多年,見過最聰明的。她當時才高一,代表附中參加學科競賽,直接把一等獎包圓了!”
“……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就休學了,現在突然來我們學校寄讀……”
宿管阿姨唏噓道:“可惜啊,要是沒休學,她今年該高考了吧……”
劉老師笑道:“那倒不一定,競賽這麼猛,保送不香嗎?”
這些話,當事人嚴冰一個字都沒有聽見。
因為她正在爬樓梯。
提着“這點兒”行李爬三樓,對于這幾年扛着攝影設備到處跑的嚴冰來說,不過是“a piece of cake”——小菜一碟罷了。
很快就到了三樓的拐角處,嚴冰停下腳步,從走廊這頭往裡邊瞅。
清一色米白色的房門,門闆的正上方是紅木制的矩形門牌。
嚴冰往走廊裡面走,發現每間宿舍都有自己獨特的門面裝扮——
貼春聯的、挂二次元老婆的、放DIY小挂件的……
創意豐富,琳琅滿目。
當然,也是有極簡風格,“一.絲.不.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