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下午是校本課和社團活動的時間。
但這才正式開學第一周,選課剛搶完,教務處還沒彙總完名單,所以這些課程都尚未開始。
除了報名競賽班的同學要統一集中考試,其餘同學可以在校内自由活動,也可以提前回家。
言語在搬運并整理完自己最後一批宿舍用品後,就拍拍屁股回家去了。
311宿舍其餘的人都呆在宿舍裡幹自己的事情。
樂隽弦耳機一戴,邊聽歌邊寫配音大賽的策劃書,她是校學生會文娛部的成員。
嚴冰收拾好周末要帶回住處的設備,就接着刷題——她已經複習完高一的數理化生,準備開始看高二的了。
她審視一番箱子裡、書櫃上的教材和習題:是時候“改朝換代”了。
陸渝正躺床上睡大覺,突然,她的手機響了。
“夜空下聆聽,歸來的序曲……”①
是陸渝定的鬧鐘。
陸渝忙把手機從被窩裡抓出來,然後趕在超大分貝的“千機傘”三個字唱出來之前關掉了她定的鬧鐘。
鬧鐘提示框下還有一大串字:“銷白條!銷白條!銷白條!”
陸渝一個鯉魚打挺,從上鋪蹿下來。
她落地的時候,一不小心崴了腳,沒忍住就吃痛地嚎出聲來。
樂隽弦和嚴冰聞聲向她看去。
陸渝見狀,忙擺了擺手:“沒事兒,沒事兒。”
接着便沖去盥洗室洗了把臉,然後拎起書包,踩上白球鞋,就匆忙往外跑。
嚴冰錯愕地望着她光速離去的背影。
樂隽弦摘下一邊耳機,善解人意地解釋道:“她是去銷白條。”
[白條是什麼?]
見嚴冰一臉疑惑,樂隽弦繼續解釋:“白條其實就是一張白色的小紙條,還有黃條和紅條。”
“這是我們學校一項督促同學們遵守校規校紀和培養良好的志願服務能力的制度。”
“一次小錯誤記一張白條,可以通過志願服務抵銷;三張白條等于一張黃條,視具體情況記錄處分。至于紅條,那就要記大過了。”
“白條一學期一清,沒銷完期末會記過,一直拖着不銷會影響畢業。”
“陸渝上周闖禍了,被記了一張白條。”樂隽弦把兩邊耳機都摘下來,團成一個球,“但是問題不大,去圖書館或者實驗室打點‘白工’就能将功補過了。”
“咱們學校是出了名的管得不嚴,阿渝是真的有點兒倒黴,撞槍口上了。”樂隽弦道,“最近剛開學是會稍微嚴一點兒,但是這已經是最嚴的模式了。”
嚴冰一句話都還沒問出口,樂隽弦就全部解釋清楚了。
[她好像……能看懂我的表情。]
嚴冰是有自知之明的,她之前沒少因為面部表情管理失敗而被人誤解是在臭臉。
但樂隽弦就剛好能準确地捕捉到她高冷之下的疑惑不解。
看來她同桌說得很對——
班長大人就是善解人意的神仙小姐姐!
“對了小冰,你是不是還沒有去過我們學校的圖書館?”樂隽弦道,“阿渝今天應該是去那兒做志願者,我可以幫你帶路哦~”
嚴冰有一瞬間覺得班長姐姐好像手裡拿着紅色毛線團的紅線仙,要把她和陸渝五花大綁在一起。
她将目光投向樂隽弦寫得密密麻麻的策劃書文檔:“會不會太麻煩你了?”
樂隽弦不以為意:“嗷,你說這個啊?我搞好了。今天剛好要去圖書館借書,順路,不麻煩的。”
她笑得有些狡黠:“據我近期的觀察,你很有卷王氣質。做卷王,怎麼能不去圖書館?!”
好家夥,嚴冰本來還以為樂隽弦的人設是文靜溫柔小姐姐,現在看來也崩了。
[敢情你們宿舍是全員沙雕嗎?!]
嚴冰:嗯……全員,但劃掉我自己。
“謝謝隽弦。”陸渝的“隽隽”她還是喊不出口。
“不用謝,不過你等我下哈。我先把文檔發學姐。”樂隽弦道。
“好。”
嚴冰稍微整了下練習冊,然後乖巧地坐好等待。
久聞三山一中圖書館盛名,終于有機會一見了。
還能順便看看她同桌。
一舉兩得。
·
三山的天氣,正如今早上課地理老師說的“滿三十減十五,逢十五翻一倍”,前幾天剛降溫,今兒就又是豔陽天。
陸渝頂着灼灼烈日向圖書館飛奔。
快遲到了。她不急誰急。
現在就是一個悔不當初的大狀态。
如果鬧鐘時間定的再早些,她就不會像現在這樣狼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