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辰用手拐碰了碰他，林樂雩隻是動了動，沒說話繼續趴着。

沈硯辰還想再碰時發現他裸露在外的手不可察的在小幅度發抖，班上很鬧騰，導緻沈硯辰一時也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看錯了，他剛湊近前桌好心提醒道：“辰哥，你别管，雩哥睡覺的時候很煩被人吵醒，他會發火。”

沈硯辰：“我上次把他喊醒他沒生氣。”

王磊：“這是概率問題。哪怕百分之一的概率都不要賭，雩哥發脾氣很恐怖的。”

王磊至今都還記得上學期課間班上同學打鬧，好幾次撞到了林樂雩的桌子，他被鬧醒後和班上幾個同學吵了起來，最後嚴重到動起了手。

高強一見林樂雩還在睡，他沒多想問沈硯辰：“哥，去吃飯嗎？”

“不去。”沈硯辰繼續刷着題，“還有卷子要寫。”

王磊感歎道：“果然，學霸和我們是兩種生物。”

“那需要給你倆帶點東西回來嗎？”高強說着起身瞅了眼趴着的林樂雩：“晚自習前他應該是醒不了了，也不知道昨晚幹啥去了，我倆在網吧熬通宵都沒他這麼能睡，這一天給他困的。”

沈硯辰想說不用，但又怕林樂雩睡醒後會餓，于是叫他們順道回來時在小賣部買點面包和牛奶。

教室值日生擦完黑闆都去吃飯了，這個點很少會有人留在教室。

在靜谧的環境下沈硯辰寫了兩道題，他突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睡着的林樂雩。

“樂樂？”沈硯辰喊他，“林樂雩？”

幾乎是很小的呓語聲回他：“嗯？”

沈硯辰問他：“你是不是不舒服？”

林樂雩沒回，他隻是将臉偏了過來，由于一整個下午他都趴着，導緻臉上有壓痕。

林樂雩眉間緊鎖，像是被吵醒的不悅，但更像是生理性的不适。

沈硯辰伸手碰了碰他的手指，發現不是錯覺，林樂雩控制不住在發抖。

沈硯辰見他額間的汗已經有些侵濕了他的袖口，都已經快九月底外面的溫度絲毫沒降，睡覺出個汗什麼的最是常見，以前林樂雩睡醒時也會滿頭大汗，但現在看到他這樣，沈硯辰多留意了。

“林樂雩？”沈硯辰喊他，桌上的人微眯雙眸眉間皺的很深，看上去像是喘不過氣将臉憋的通紅。

沈硯辰想到了什麼，他蹲下身子去翻林樂雩的桌肚，裡面什麼都沒有。

林聲說他很逃避醫生的診斷，所以在他潛意識裡不承認自己有病，身上自然不可能會帶任何藥。

意識到這點，沈硯辰跑去了樓下想找林婧，可辦公室老師說她下午有競賽，這會已經去了五中。

沈硯辰又怕樓上的人會出事，于是他慌慌忙忙折返回教室。

進去時林樂雩已經醒了，他好像恢複了正常，除了臉色煞白和流了很多冷汗外，其餘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放在往常，沈硯辰都會覺得他睡熱了。

林樂雩有些眼花眨着眼，教室裡除了自己就剩一個從外面回來的沈硯辰，他下意識問：“你吃飯了沒？”

沈硯辰搖頭走到座位邊，林樂雩卻起身拉着他往教室外走：“難怪你老是胃痛，都不按時吃飯。”

他剛走兩步就要往前栽去，沈硯辰手疾眼快将他扶住，林樂雩嘴硬說：“睡太久腿麻了，有些發軟。”

放在往常，沈硯辰就信了他是因為睡久了把腿睡麻了。

沈硯辰攬着他的腰，讓他靠着這點支撐才能勉強站穩。

倆人沒去食堂，他們随便在校外吃了炒飯。

回去的路上林樂雩察覺身旁的人情緒不高，甚至在看他向時明明有話要說，可憋了半天都隻是問他飯好不好吃。

或許是想和他多散會步，林樂雩沒再帶着他去翻牆回教室，他們一起在校園裡慢悠悠逛着，路過一片池子裡面豢養了金魚，周圍修了可以坐的石凳，還有同學坐在上面背着書。

沈硯辰拉着他坐到人少的石凳上，身邊的同學手裡都拿着書背着單詞，但他們倆手裡什麼都沒拿，顯得有些突兀，但也好在人不多，沒誰注意他們。

“怎麼了？”林樂雩想盡量表現的狀态好些，他扯着唇問他，“你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