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而然,那些記者問了他什麼話,他記不太清了,更是不記得自己當時回答了什麼。
現在被沈硯辰翻出來,他覺得有些窘迫:“不會是什麼特别中二的回答吧?”
如果是那樣,林樂雩希望沈硯辰能閉嘴了。
“瓶頸期?”沈硯辰憑着幾句話想着林樂雩當時的語氣,不桀中帶有孤傲,“那是什麼?天才沒有這樣的煩惱。”
林樂雩立馬去捂他的嘴:“夠了,别說了,這煞筆話是我說的?你不要亂造謠,不然哪怕你是我男朋友我也會揍你的。”
沈硯辰身子往後揚了揚,林樂雩比他矮不了多少,此時被沈硯辰勾着往前一步步走着,隻那麼一小點的距離,他感覺自己要摔在沈硯辰身上,還好沈硯辰身後是一扇玻璃門,林樂雩就這麼把他按在玻璃門上捂着嘴不讓他再繼續說自己的黑曆史。
年少輕狂誰沒幹兩件蠢事了,死去的記憶突然攻擊他,讓林樂雩立馬想起了這個采訪是他讀大一時參加了一個公司和學校舉辦的服裝設計賽,他那段時間狀态還算不錯,于是報名參加了。
不出所料,他拿下了第一。
公司想借着這波熱度帶同公司的設計師,學院則想用他來帶動明年的招生計劃。
給了他劇本,裡面有記者會問到的問題,他隻需要把标準答案拿回去背背,就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林樂雩向來不是循規蹈矩的人,在高中就沒有誰能壓着他做不願意做的事,在倫敦也是一樣,哪怕對面是學院的校長,哪怕對面是小有名氣的服裝設計公司,什麼劇本,被他當成廢紙扔的遠遠的。
到采訪那天,林樂雩臨場發揮,将學院校長吓的立馬終止了這場采訪。
其實比這還要中二的話,林樂雩也說過,但沈硯辰隻提起這次的。
“Forest設計師自己說過的話都忘了?”沈硯辰由于嘴被捂着,他隻能模糊的發出音,“你那時候不挺自信麼?怎麼現在這點小事就難住你了?眉皺的都可以夾死蒼蠅了。”
林樂雩垂下眼,手捂着沈硯辰嘴的力道松了下來。
“那不一樣。”不是設計上的問題,而是布料的問題,他毫無頭緒。
林樂雩捂着他嘴的手垂了下來,沈硯辰繼續說:“Forest可是天才,多少設計公司搶着要,怎麼能因為一點小小的阻礙就愁眉苦展呢。”
聞言,林樂雩将視線放在沈硯辰今天穿的衣服上,他霎那間茅塞頓開。
冬暖夏涼這個要求合一起看是有很大的局限性,可如果他拆開來看呢?
林樂雩興緻勃勃,想通後他拉着沈硯辰的手:“我回去改改衣服的設定!”
他拉着人就要跑,沈硯辰将他扯了回來。
林樂雩聽見很輕的笑聲,沈硯辰笑他:“走錯路了,這邊。”
林樂雩現在滿腦子都是即将完成的設計稿,他異常興奮直接步也不散了,拉着沈硯辰打車回了酒店。
回到房間他丢下沈硯辰,鑽進了一摞又一摞的設計中。
沈硯辰有些後悔在這個時間點跟他說這事,自己在沙發另一端孤獨吃着打包回來的飯菜,林樂雩則全身心投入了設計中,兩個小時下來,幾乎和他零交流。
半夜三點,林樂雩改完最後一張設計稿,他興奮想和身邊的人分享,轉過頭就發現沈硯辰在沙發上睡着了。
他想喊他,但話在嘴邊還是哽了下去,他拿過毯子蓋在他身上,将房間空調溫度調高了些,才轉過身繼續修改圖紙。
四點半,林樂雩準時叫他,該走了。
他們像是灰姑娘和王子,到了某個時間點就得分開。
傍晚九點會到立江,又會在淩晨四點半趕回西岩。
之後沈硯辰有幾台手術,等他結束時間已經很晚了。
他們隻能在偶爾吃飯時打視頻,甚至有時候倆人忙起來一天下來就隻有短短幾句話,聊到一半中途就會被挂斷。
林樂雩忙着去裁縫店趕制樣衣,再一遍遍根據樣衣不停改稿不停改樣式,不知疲憊連着加班到深夜,有時會連軸工作轉二十四小時。
沈硯辰會在視頻裡催促他去睡覺,林樂雩會去睡兩個小時,醒後又繼續投入新一輪的工作中。
公司裡的每一個人這段時間加班都很晚,林樂雩也不像剛開始那樣對誰都冷着臉,他會給他們點宵夜,會走出自己封閉的辦公室幫他們看稿給出相應的改稿意見。
長達二十幾天封閉式高強度的工作,令公司裡的人忽視了林樂雩的身份,在這他隻是和他們一起并肩作戰為了拿下合作的一員,為了這個合同,所有人都付出了心血,超長時間的加班,無數個日夜的籌備讓他們忽略了還有對手。
談合作那天,林樂雩不擅長這類型社交,他将事情交給公司裡的總監。
定的地點是一家立江有名的旅遊餐廳,他們到時,對方也到了。
這家餐廳最為出名的是烘焙,不少慕名而來的就為了他家的甜品酥,也成為了立江旅遊打卡點之一。
這邊合作談完後林樂雩就要去西岩,他想給沈硯辰帶點回去。
在大堂等待過程中,他無聊從包裡拿出畫本繼續完善墨邱和覃譚的禮服。
這一月來全身心投入這沖鋒衣設計中,他之前定稿的那版需要細節的改動,這會兒正好有空來改稿。
設計過程中,林樂雩就不會去注意周邊環境,仿若在這空間裡就隻剩他一人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