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所羅門共同生活又是十年過去,今年七十二柱仍然沒有覺醒出獨立意識。
因為自己擁有人性?
因為自己明白人類的不完全性?
因為自己不會對人類感到失望?
與原作不同,名為蓋提亞的魔術式如今的中心是來自三次元之人的自我,擁有獨立的靈魂。
他有獨自的見解,是全能,也能理解人類。
從這樣的蓋提亞去看,所羅門對外的言行是沒有能挑剔的地方,好一個有模有樣的。
蓋提亞喚出一根小型魔神柱,近距離觀察它的樣式。
數根色彩不一緻的魔神柱出現,各自卷着掃把、拖把、抹布,替換用的新床單。
不是不能用魔術直接一鍵清潔,蓋提亞是打着更浪費時間的方式幹雜活。
所羅門完成今天預定的行程,沐浴完回到寝宮就看到蓋提亞坐在地毯上,身邊圍繞着五顔六色長滿眼睛的小尖尖,一眼掃去數量達到七十二根。
小尖尖們無數隻眼睛齊刷刷往所羅門看去,有些甚至來到所羅門身邊,伸長上下打量起創造者。
所羅門面無表情與小尖尖其中一隻眼睛對視。
小尖尖一翻就有一件蛋糕,随即由它們組成桌子,準備茶水,托起所羅門後形成椅子,還自帶按肩膀那種,面前還組成一個長方形的框架投影出電視劇。
蓋提亞這才回頭,看所羅門很自然地靠後,端起茶杯喝一口,邊吃蛋糕邊看電視劇,很是惬意的姿态。
很好,現在就好好享受吧。蓋提亞很滿意所羅門這個沒所謂的狀态。
過去活得有多惬意,未來就活得有多苦。
就像人類都是從無知的幼年來,長大後通通去當牛馬。
侍候好所羅門,蓋提亞把所有魔神柱收回來,繼續開發自身的用途,以及擺弄一些不尋常的術陣。
“蓋提亞。”
從定下名稱已有三十年,這是所羅門第二次喚出這個名稱。
蓋提亞捏碎手裡還沒成形的魔法陣,轉過去等着他的下一句。
“甜品要蛋糕。”
蓋提亞沒有回應,依然盯着他看。
“用上次的樹莓。”
所羅門主動要求,而且是有指定的要求。
花了三十年的時間,這個男人才有一丁點的變化,蓋提亞當然是會滿足他的要求。
蓋提亞回到所羅門的身體裡,重複以前的行動,跨越時空去摘樹莓。
速去速回,尚早未到就寝的時間,屬于可以做蛋糕到吃完的時間段。
蓋提亞就在所羅門虛無的目光下,處理完樹莓,抛下一句明天給您做就再次散掉身體。
猶如所羅門一點都沒期待過,乖巧地回床躺好就閉眼睡覺。
到明天吃上蛋糕,所羅門吃完就把盤子遞給蓋提亞,沒等蓋提亞把它收走。
“說話,您不是啞巴。”蓋提亞明白這是想再吃的意思,但他需要所羅門偶然說出自身的要求。
“再來兩件蛋糕。”所羅門一次性說出自己想要的數量。
“還有?”蓋提亞夾兩件蛋糕放到盤子上。
所羅門放下盤子,取起高杯子遞去說,“再來一杯草莓奶昔。”
“晚餐會吃不下。”蓋提亞接過杯子,然後給所羅門一杯紅茶。
所羅門垂頭看着升起霧氣的茶,握住杯柄淺喝一口,默默吃着蛋糕,沒有再說一句話。
别以為要求什麼就會有什麼。蓋提亞不是完全對所羅門言聽計從。
蛋糕可以再續,奶昔就有些過分了,就算吃不胖也吃不出毛病,難道還沒有飽腹感嗎?
别指望魔術式幫助消化,就算能做到。
。
以色列如曆史所寫走向衰敗。
剩餘的十年便是所羅門的死期,雖然所羅門的身體一點毛病都沒有。
今天,所羅門看着面前的盤子上,放有數個沒有打開,疑似栗子的果實。
蓋提亞伸手取起一個掰開,裡面裝着的卻是奶油泡芙,再打開一個是奶油手指餅。
取出'果肉'放置到另一個盤子裡。
明明是颠覆了這個世界的認知,所羅門沒有疑問,隻是面無表情地一一吃下,吃完又把目光放到還沒打開的果實上。
除了創造蓋提亞時,所羅門都不曾使用過魔術,所以眼前這些果實的内部對他來說是未知的領域。
“您是時候去玉座。”蓋提亞把剩下的果實都收起,拿這麼多出來就是給所羅門看看罷了。
所羅門遲了幾秒收回目光,慢悠悠地站起身,蓋提亞替他整理好衣裝便一同離開寝宮去辦公。
從異世界帶回來的食材做成甜品,成了蓋提亞和所羅門說上一兩句的契機。
分批給予所羅門也是為了增加說話的次數,免得以後對上自己就成啞巴。
所羅門從沒過問蓋提亞的一舉一動,連前往異世界的事都沒有進行探查,同體去就是同體回。
顯得一切都處于常識範圍内般的理所當然。
。
又過了五年,所羅門還有五年就要死了。
所羅門相比同齡人,全身的皺紋要少很多,一點都不像是将要六十歲的人。
烈日底下,蓋提亞正給所羅門撐着傘,他老人家大中午就站在這眺望整個國家。
心裡沒有任何的想法,亦沒有一絲的情緒,那就是純粹的放空罰站。
穿着一身白袍與一條披巾的蓋提亞擡手輕撥,天空自然地移來一片雲朵打下陰影便收傘。
舉不累,站不累,問就是不想。
所羅門卻回頭看蓋提亞,彼此的表情都是淡淡的沒有波瀾。
蓋提亞從來沒對所羅門笑過,也不會對所羅門生氣,永遠都是平淡的态度,蓋提亞的情緒隻面向有情緒的存在,他可以對人類微笑,甚至可以對一隻貓或一隻狗笑得溫柔。
所羅門轉過身往室内走去,蓋提亞落後他兩步跟随着 ,實際上他可以不用走,回去體内待着就行。
不過所羅門最近似乎更傾向他留在外面。
來到聖殿外,前方的所羅門停下腳步,蓋提亞走到圍牆前站好,一副靜候所羅門歸來的姿态,從來都不會跟所羅門進聖殿。
“跟上。”所羅門開口讓蓋提亞跟上。
“我是魔術式,沒有信仰。”蓋提亞對宗教沒有興趣,更别說他聽不到神的聲音,進去陪所羅門祈禱還不如在外邊站着,不然去逗逗小動物消遣。
“蓋提亞,跟上。”所羅門再次重複,平淡的語調帶給人一種命令的感覺。
不含個人情緒,亦沒有源由的指令,用一句話來說就是很莫名其妙。
蓋提亞沒有再多言,随所羅門進入聖殿内。
所羅門雙膝跪下禱告,蓋提亞也隻好跟着跪下幹呆着,這一呆就是數小時過去。
這是神的話多?還是單方面的祈禱?蓋提亞低頭盯着地闆想着。
等所羅門站起身,蓋提亞才能站起來,又是跟着所羅門回宮殿,侍候沐浴更衣再送女人到床上。
蓋提亞則是出去逗動物。
貓媽媽見到他先是叼來一隻死老鼠,又去把貓崽子叼來。
蓋提亞見狀将貓崽子放回它的窩裡去,很認真地告訴它,他的工作環境不适合它們生存,老鼠讓它自己吃。
聽懂的貓媽媽失望地喵了一聲,叼走老鼠回窩裡吃。
陪貓崽子們玩到累為止,蓋提亞撸一把貓就離開去撸别的動物。
擡手便有一隻貓頭鷹停在手臂上,在這個國家吃肉、吃屍體、夜行的鳥類,吃肉的動物都被視作不潔的存在。
蓋提亞是不在意這些,傾聽着深夜森中的聲音,順着貓頭鷹所指的方向走去,到達目的地有一隻受傷的貓頭鷹在樹下。
是手臂上這隻貓頭鷹的伴侶,蓋提亞提了提手臂,貓頭鷹飛落在地走着小碎步到伴侶身邊,朝蓋提亞叫喚了一聲。
蓋提亞蹲下來朝受傷的貓頭鷹伸手,用魔術給它療傷。
看着它重新站起身,嘗試展開翅膀飛到空中轉一圈,最後落裡蓋提亞的肩膀上,整隻鳥貼着他的臉,地上那隻也飛起貼在另一邊。
蓋提亞雙肩各站一隻貓頭鷹,近距離下能嗅到野生貓頭鷹散發禽類特有的氣味,以及屍體的氣味,是挺臭的。
送兩隻貓頭鷹回到巢穴,蓋提亞再次收到一隻死老鼠,而且挺胖的。
今夜的最佳主角就是老鼠。
蓋提亞看巢裡有其他食物,這次便收下老鼠,等一會就轉手投喂給别的動物。
解決完死老鼠,蓋提亞給自身來次淨化,确定沒有附着不潔之物才回到所羅門的宮殿。
這個時間的所羅門已經進入深度睡眠。
蓋提亞凝視他好一會才散去身影回到體内。
。
他們白天在工作,夜晚一式在做飯,一人在夜生活,運動完睡到天亮,到淩晨一式在外撸毛茸茸的動物。
五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
察覺到所羅門的氣息在逐漸減弱,蓋提亞沒有再外出,大多數時間都留在身體内,控制身體去玉座,忽視所有的不幸。
直到所羅門在一次睡夢中離去,臣民都說所羅門王是回歸到神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