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時候,就連空氣中浮動的灰塵似乎都被迫停下,小心看着黑魔王的臉色。
安塔裡斯已經感覺到自己的後背遍布冷汗:黑魔王心情不好,如果觸怒了他,恐怕整個布萊克家族都會遭到斥責。
“好啊,安特,去拿棋盤來吧。”他倒要看看這個布萊克家的小天才究竟有什麼本事。
安塔裡斯舒了一口氣,向黑魔王行禮後去書房拿了一副棋——泛着清香的松木所制成的棋盤,龍骨雕成的白子,龍鱗拼成的黑子。
棋局開始後安塔裡斯明顯感覺到黑魔王把更多的目光放在了他身上,年僅十一歲的少年越發緊張,手心細密的汗液染到了騎士白色的頭盔上,微微透亮。
安塔裡斯說是在下棋,其實一心兩用,一直在思考黑魔王今晚到底想要什麼,奧賴恩夫婦現在還沒有回來是否是黑魔王的手筆?
他的巫師棋下得并不算好,又分了神去想别的,短短幾步國王就被黑方的皇後擊碎,安塔裡斯苦笑:“lord,我玩得不怎麼好。”
黑魔王的巫師棋下得很好,盡管當年他剛剛進入霍格沃茨的時候對于巫師的世界一竅不通,連巫師棋是什麼都不懂。不過他聰明,在觀察同寝室的同學下過幾次後就基本了解了規則,而後又去圖書館找了相關的書籍學習,他一向要把事情做到第一。
所以現在黑魔王和安塔裡斯下棋,真的是陪孩子玩玩。
看自己輕而易舉就讓布萊克家的小子丢盔棄甲,心中那煩悶的情緒好了不少,就連靈魂中的陣痛似乎也消弭了,黑魔王放下手中的國王,說:“安特,你走神了?”
安塔裡斯有些羞愧:“不是的lord,是我的棋本來就下得不好,父親向來不喜歡和我下棋,就是因為這個。”
黑魔王似乎被逗笑了,身上無形的冷肅融化了不少:“聽奧賴恩說你小小年紀就會很多魔法,又聰明,怎麼巫師棋就下不好呢?”
安塔裡斯感覺到黑魔王不再是剛來時那種即将要爆發的火山,而是逐漸平和,也微微調整了下自己的狀态,更像一個孺慕強者的晚輩。
他不好意思地撥弄自己袖口閃閃發光的琺琅紐扣,頭也低着,黑魔王隻能看到他小小的發旋:“我的巫師棋就是玩不好,上次和西,”不知為什麼,他下意識不想在黑魔王面前提起自己弟弟的名字:“和盧修斯玩得時候,他連赢了我八局,我手裡舉着八本書和他下棋,太丢人了。”
黑魔王聽了,又輕松了幾分,擡手揉揉毛毛亂亂的腦袋——畢竟剛從床上爬起來,還是有沒收拾好的地方,他說:“安特,你已經做得很好了,巫師棋隻是娛樂而已,不用在意。等你長大,一定會能幫我做很多事。”
“我現在就能為您做很多事!”安塔裡斯擡起頭,眼睛亮晶晶的,接着他好像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禮,又低下頭:“我聽lord的。”
黑魔王對于安塔裡斯的頂撞并不生氣,反而看到了他的忠誠。
但考慮到他明年就要去霍格沃茨,為了防止已經在自己碗裡的人被鄧布利多那個老蜜蜂撈走,他還是決定給安塔裡斯講述一下自己的觀點。
成熟強大富有魅力并十分英俊的黑魔王雖然分割了自己的靈魂,但還有一條好用的舌頭和聰明的腦子,他自然知道怎麼加工更能讓他的觀點被接受。
他開口,聲音帶着蠱惑:“安特,願意和我聊聊嗎?”
“當然lord!”
“安特,你沒有去過麻瓜和巫師們生活的地方吧?”
其實他去過,但安塔裡斯清楚,要是他說出來,以後偷偷去,帶弟弟們去會更難,于是他搖搖頭。
“那些巫師們生活得非常壓抑,他們不能随意使用魔法,不能展露自己巫師的身份,甚至還會因為麻瓜們的惡毒而被抓去關起來。
如果被指認為巫師,更是會遭到難以想象的迫害。
麻瓜們一緻認為巫師是邪惡、兇殘和野蠻的,他們會團結起來對付巫師。
但是我們呢?我們巫師之間卻有分歧和矛盾,很多混血巫師偏愛麻瓜,甚至會殺害純血巫師。
安特,麻瓜們對巫師敵視,但是我們卻不能團結起來。”
安塔裡斯有些明白,但又有疑惑,明明他出去的幾次感覺還好啊,最終他理解了:因為他還太小,看不到黑魔王這樣的深度和高度。
“在巫師中,隻有純血巫師才是真正的為巫師們着想,因為我們身上沒有流着麻瓜的血,自然不會對麻瓜心軟,被麻瓜蒙騙。
所以安特,一個純血巫師,天生就有責任把巫師們團結起來,然後帶領巫師們抵抗麻瓜的侵害!
其中一部分聰敏識時務的混血巫師自然知道我們是對的,他們是我們的朋友;但是另外那些仍舊懷抱着愚蠢的想法,認為麻瓜們會放過我們,這些就是敵人了。
你明白嗎安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