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邊距離市中心還比較遠,但附近也有幾條相當繁華的商業街,這個點兒正好是飯點兒,人是肉眼可見的多。
夏油傑下意識地緊緊皺着眉頭,想要去摸衣服卻發現身上穿着的隻是普通的便裝,而不是那件猶如盔甲的五條袈裟。
無法隔開,無孔不入……的猴子氣息。
他本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至少可以忽視了,但他還是高估了自己。
這些年他大部分時間都待在盤星教裡,偶爾需要出來也都是撿人少的地方走,突然面對這樣的人潮,夏油傑下意識有些反胃,臉色也有些難看。
“喂,怪劉海,你怎麼了?”
天籁響起,夏油傑擡起頭,隻見五條悟就在前面不遠處回頭和家入硝子一起等着自己。
那一瞬間,夏油傑隻覺得好似有陣清風将他從泥潭裡拉出,一身輕松。
在觸及五條悟眼中藏着的一絲擔憂後,夏油傑扯出一道笑容,“沒事,大概是沒有吃早飯,胃有些難受,沒關系不用擔心。”
真是沒用啊,居然會讓悟來關心自己。
夏油傑在心中忍不住地厭棄着自己。
“說起來,這裡人多,對五條同學的眼睛是不是有影響?要不我們找個人少的地方吧?”夏油傑笑着提議道。
他确實是想到了這一點,現在的悟尚未稀罕反轉術式,在這種人多嘈雜的地方無疑會讓六眼給悟造成負擔……該死的猴子啊。
當然,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實在是厭煩猴子,悟是最細心不過的人,他無法肯定自己能不能在悟的面前僞裝成功。
若是露了破綻,也隻會像現在這樣,讓悟擔心,平白給悟造成麻煩。
好不容易能出來玩一趟,可不能讓悟和硝子不痛快啊。
五條悟推了推墨鏡,目光如炬,望着夏油傑依舊笑着從容朝自己走來,他眼中閃過一絲異色,最後道:“從那邊走,那邊人少。”
走走轉轉,最終還是讓他們找到了一家人流量非常非常小,幾乎沒有什麼人的店,偏巧還是是家壽喜鍋店。
一早他們就去上課,為了多睡一會兒幾乎都沒有吃早餐,偏巧今天出校上實踐課,都中午了幾個人甚至還沒有吃早飯,壽喜鍋剛剛好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進門時,老闆正在櫃台上打瞌睡,甚至沒有發現有人來,被叫醒後還愣了一下,随後态度十分熱情。
想着也是要午睡的點兒,三人也就沒有多想,從善如流點了食材後,老闆滿臉喜色地去準備食材,夏油傑的視線在老闆背上停留了一秒,又平靜地收了回來。
突然,坐在他對面的五條悟冷不丁地開口:“怪劉海,你耳釘呢?”
夏油傑一愣,伸手去摸,左耳朵上的還在,而右邊卻摸了個空,他皺了皺眉,這對耳釘是他最喜歡的一對,和上一世悟在他過生日時送他的那對十分相似。
卻不曾想,一個不注意居然丢了。
“應該落在這附近了,我去找找。”說着,他轉頭就走。
“喂——”五條悟想要将人叫住,奈何夏油傑走得匆忙,迅速就沒了影兒,他有些不悅地嘟囔着,“一對耳釘丢了就丢了嘛,這麼多人,他要在大海裡撈針嗎?”
家入硝子聳肩,“也許是有特殊意義也說不一定。”
五條悟一愣,倒是沒有再說什麼,乖巧地坐在了那裡。
一出門,夏油傑就摸着耳垂原路返回,雖然他們來的時候有刻意避開人群,但街上依舊有不少人。
夏油傑站在街道口,望着人流如織,頓時沉下了臉,他轉頭左拐右拐,終是尋到了一處沒有人昏暗的小巷子。
擡手,無數黑色的蜘蛛從他指縫宣洩而出,落地如潮水一般迅速散開,朝着那密集人群湧去。
在發現耳釘丢的那一瞬間,夏油傑認為最壞的打算就是丢了,再也找不着了,他甚至已經可以接受這一點了。
畢竟大海撈針哪兒有那麼容易。
然而現實卻要更殘酷一些。
夏油傑蹲下身,拿起那隻被咒靈搬運回來的黑色耳釘,久久沉默。
隻見耳針已經斷掉,上面的黑色寶石也出現了幾道裂紋,擦痕,竟是壞掉了,還這般徹底。
一時之間,夏油傑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緊緊攥着那損壞的耳釘。
連這算不上的念想,都沒有了嗎……
突然,一道細微聲音出現在不遠處,從腳步聽,不像是普通人,是詛咒師還是什麼?自己剛才放出咒靈的行為還是引起什麼人的注意了嗎?
夏油傑眼神一暗,下一瞬間從原地消失。
沒多久,一道人影便出現在夏油傑先前待的位置,“奇怪,明明就是顯示在這裡啊,難道又走了?”
說着,他剛朝着一個轉角走去,下一秒一隻咒靈迅雷之勢朝他攻去,那人沒有動,而咒靈已經寸步難進。
夏油傑沒有注意那麼多,隻是突然出手,在靠近的那一瞬間他就認出對方了,但兩個人手上還是過了數招,最後四隻手絞在一起,誰也動彈不得之際,夏油傑将人摁在牆上,問:“你怎麼來了?!你跟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