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進休息室,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李濯似乎還在為小天狼星傷神,準備徑直回宿舍。斯内普喊住了她。
“明天繼續?”
李濯從心事裡回過神來,轉過頭沖斯内普笑了笑。
斯内普最先注意到的是李濯的眼睛。這雙眼睛漆黑、水潤,就好像月下波光粼粼的潭水,一雙飛揚的劍眉如同橫斜在潭水上方的繁枝,平添不少英氣,長長的睫毛在眼尾掃出一抹陰影,纖柔的眼睑中和了月下寒池的冷淡,帶出一點春意萌動的恬靜。
爐火靜靜地燃燒着。
這一瞬間的愣神讓斯内普感到一陣惱怒,他厭惡這種失控的感覺。他的薄唇緊緊抿成一條直線,手指不自覺地摸了摸耳朵,試圖确認那微微發熱的感覺隻是自己的錯覺。就在他準備轉頭時,突然意識到自己竟是想再看一眼李濯的方向。這個念頭讓他更加煩躁,他迅速低下頭,加快腳步,幾乎是逃也似地回了宿舍。
“早點休……”李濯沒等到斯内普回答,她看着斯内普匆匆轉身離開的身影撇了撇嘴,霍格沃茲确實應該再開一門禮儀課!
接下來幾天李濯和斯内普到處遊蕩,好幾次險些被費爾奇抓住,但都僥幸逃脫。
黑影和神秘人再沒出現。
小天狼星用一卷普通的羊皮紙換下了被費爾奇收走的活點地圖,暗中觀察着李濯和斯内普的動。聽了彼得的講述,他們确信李濯和斯内普在黑魔法上有着相同的興趣。
詹姆被費爾奇罰去清理走廊和樓梯上的墨水和粉末,詹姆連着擦了好幾個晚上才終于去除掉那在黑暗中瑩瑩發光的墨水印。
瑞秋仍然莫名針對李濯,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不少次大聲抱怨李濯的咳嗽聲和鼻音讓人厭煩。
周末到了。
萬聖節就在周日。
必須得想辦法掙錢買幾件厚衣服了,感冒來得氣勢洶洶,龐弗雷夫人的藥劑都不怎麼管用,李濯縮在離壁爐最近的一張沙發上,把毯子又裹緊了一點。感冒成這樣還怎麼去禁林?
休息室裡隻有她一個,其他人一大早就叽叽喳喳去了霍格沃茲。
“梅林在上,還好你在!”雷古勒斯抱着一個大箱子搖搖晃晃地走了進來。
李濯鼻音重到不想說話,隻好盡力在眼神中表達出關切和詢問的意思。
雷古勒斯把箱子撴在地上,端起茶壺猛猛灌了好一會,才心滿意足地躺倒在了沙發上:“唉,我姐姐她為了婚禮和蜜月買了這麼多衣服……結果她未婚夫說一句不好看她就不要了,還是全新的!”
李濯微微笑了一下。
“我拿這些衣服要怎麼辦?扔掉也太可惜了。”雷古勒斯皺起眉毛,煩惱地閉上眼睛。
沒等李濯開口,雷古勒斯眼睛猛地一亮,他興沖沖地看向李濯:“你能幫我收下嗎?你自己穿或者送人都行!”
李濯睜大了眼睛。
“好不好,就當幫我了,别拒絕我。”雷古勒斯快步走過來蹲在李濯的沙發旁,雙手肘在扶手上,微微擡頭殷切地看向她,爐火在他美麗的灰眼睛裡躍動。
“你幫我這個忙,今天下午我請你去蜂蜜公爵糖果店,我買單!”雷古勒斯好像怕李濯不答應,一隻手輕輕搭在李濯的肩頭,懇求地搖了搖。
李濯感覺自己好像要融化在雷古勒斯熱切的眼光裡了,她坐直了點,甕聲甕氣道:“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嗎?我得謝謝你和你姐姐,我正好需要點别的衣服穿。”
雷古勒斯開心地在李濯臉頰上親吻了一下:“那太好了,不過我得提醒你一下,我姐的衣服,,都有點花哨,這些衣服我沒看,但是……”雷古勒斯聳了聳肩,“肯定也差不多。”
“好,我知道啦。”李濯臉上一派鎮定,心裡簡直被剛才的親吻禮迷暈了眼……雷古勒斯會有什麼煩惱嗎?李濯心裡肯定地搖了搖頭,這樣的人怎麼會有煩惱?
雷古勒斯走了之後,李濯打算收拾收拾去醫務室喝藥。她裹着毯子用懸浮咒把箱子搬回了宿舍床邊,打算看看是些什麼衣服,太漂亮的就拿去霍格莫德賣掉。
天呐。
李濯隻能用這兩個字概括自己的心情。
箱子大概用了無痕伸展咒,裡面的衣服幾乎可以把李濯淹沒。從春夏的襯衣、裙子到秋冬的毛衣、披風,好像涵蓋每一個品類。雷古勒斯猜錯了,這些衣服款式并不花哨,看起來相當有質感。
這,這就是有錢人的生活嗎?
李濯百感交集地換上了厚衣服,幸福地有點想哭。
“這人必然對你有所求,既然如此,就算你不去禁林,他還是會再找你。”斯内普和李濯坐在豬頭酒吧一個陰暗的角落,商量明天午夜的禁林之約。
“我想快一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都解決掉,不然再拖一拖,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而且莉莉已經問了我好幾次了,如果下次她也被牽扯進來了呢?”李濯睜大眼睛,把寫好的紙條推到斯内普面前。嗓子幾乎說不了話了,感冒又嚴重了一點......李濯用這個量詞來安慰自己,實際上,她感到自己頭暈眼花,渾身無力,也許是龐弗雷夫人的藥劑在發揮作用了。
聽到莉莉的名字,斯内普眼神暗了暗,他抿了一口茶水,沉默片刻道:“我和你一起去。”
眼看李濯又刷刷地寫了起來,斯内普屈起食指敲了敲桌子:“你的個人英雄主義隻會讓魔法部下令關閉霍格沃茲,好嗎?李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