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濯好奇:“怎麼?”
“您很漂亮,也很優雅。”維特看着李濯的臉,認真地評價道。
李濯最怕被不熟的人誇贊,連連擺手:“您客氣了,維奇一定很優秀,畢竟有您這樣的哥哥。”
短暫的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片刻後,兩人不約而同看向對方笑了。
李濯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維特的眼睛上,忽然有種很奇怪的感覺,她從未覺得有人的眼睛這麼,立體,望着這雙眼睛居然有一種讓她身處草原的錯覺,那裡仿佛陰雲壓頂。暴雨欲來。
伏地魔對自己方才的表演感到十分滿意。當他單膝跪地,在胸前畫下十字時,他甚至有那麼一瞬間,幾乎相信自己真的在為土包裡那具醜陋的屍體感到悲傷。
得知日記本被人偷走的惱怒,此刻也漸漸平息。這并不算什麼危險,畢竟日記本中的靈魂繼承了他的意志,随時可以找回來。更何況,日記本若落在小天狼星·布萊克的手中,或許還能發揮更大的作用。想到這裡,他的嘴角微微揚起,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冷笑。
身後的腳步聲漸漸靠近,伏地魔的思緒也随之流轉。盡管身後這個女孩似乎隻是誤打誤撞才發現了那根骨頭,幾乎已經被他排除在“有價值”的範疇之外——黑魔法檢測藥水測試結果為陰性,她的魔力微弱到連感冒都能讓她昏迷,甚至對一隻蟲子使用索命咒都會失敗。這樣的存在,實在不像是能引起異動或引出詛咒之骨的原因。但是,他仍然決定最後确認一次。
伏地魔纖長的眼睫微微顫抖了一下,他站起身來,對李濯發出了邀請。
這個女孩幾乎單純到近乎愚蠢,他說什麼就信什麼,或許還是自己演得實在逼真,真的有一個叫維特的人。
好了,氣氛到位了,機會往往在一瞬間來臨,就是現在。花園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風都停止了吹拂。伏地魔的瞳孔微微收縮,他的目光看似輕松實則緊緊攫住李濯的眼睛,探往腦海深處,仿佛要将她的靈魂徹底看穿。
通常他對部下進行攝魂取念時,他們的記憶和情緒就像是一朵朵靜止的白雲,安靜地懸浮在意識的天空中,在他接近時還會微微顫抖。然而在李濯的腦子裡,這些雲團簡直熱情過分,争先恐後往他身上撲。伏地魔皺了皺眉,又一個膚淺的人,愛上了他的皮囊。他擺擺手,隻看那些李濯擔憂、恐懼和憤怒的部分。
......
伏地魔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這個瘦弱而來曆不明的女孩,她的擔憂與恐懼竟然全都圍繞着——肉。是的,肉。她的記憶裡充斥着對肉的渴望:看到别人吃肉時,她饞得直咽口水;為了解饞,她甚至抓了一隻鳥,直接拔毛生啃;當她不好好讀書時,最有效的懲罰竟然是讓她吃素;她還嫌棄霍格沃茲的肉腥氣太重,總是幻想着自己動手烹饪……這些記憶片段時而清晰,時而模糊,甚至有些音畫不同步,好像她的思緒本就雜亂無章。
伏地魔幾乎确定了,這真是個廢物飯桶,但他不放心,決定再看一眼别的。他找到了李濯來到霍格沃茲還有遇到詛咒之骨的那兩天......似乎并沒有什麼異常,再往前看,又是各種吃肉的粗糙記憶。
伏地魔在心中鄙夷地冷哼了一聲,随即退出了她的意識。
李濯為自己剛才對着維特發呆的事情感到十分惱怒,在心裡狠狠批判了這種屈從于美人的癡漢行為。回過神之後她又悄悄打量了好幾次維特的眼睛,卻再找不着那種感覺了,她有些惆怅地在心裡重溫了好幾遍那雙美麗的眼睛,哀歎老天的偏心。維特很快和她說了再見,李濯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吓跑了帥哥。
李濯不得不再次感歎,馬爾福家确實富得源遠流長。雷古勒斯·布萊克一邊帶着她和斯内普穿過一條又一條挂滿藝術品的長廊,一邊低聲介紹着那些李濯視線停留得較久的作品。長廊兩側的浮雕和壁畫在昏暗的燭光下仿佛活了過來,精緻的紋路如同深海中的暗流,從這浪潮中走出來,就到了一間專用于飛路網壁爐的大廳,這裡一共有五個壁爐,牆壁上照樣挂滿了畫。
李濯這會幾乎都有些審美疲勞了,但是牆上的一隻眼睛吸引了她的注意。那并不是一個真正的眼睛,而是在一幅畫裡,畫中是一片大雨滂沱的平原,灰暗的天空仿佛壓得極低,雨點如針般刺向大地。平原上,許多巨石排列成了一個巨大的眼睛形狀。
“這畫得是什麼?”李濯走上前去。
“這是埃夫伯裡,據說是德魯伊用于和鬼神溝通的祭壇。”雷古勒斯走了過來,看着畫面上的巨石說道,“有人曾經看到過有幽靈在其中徘徊,也有人說在石圈裡面行走可能會看到過去或者未來的景象,誰知道呢?”
“幽靈?”李濯隻捕捉到這兩個字,她看了眼在一旁默默打量那幅畫的斯内普,接着說道,“不知道那幽靈長什麼樣子?”
雷古勒斯笑了:“也許和我們長得一樣,怎麼?對這個感興趣?”
李濯搖搖頭,把埃夫伯裡的名字記了下來。
“埃夫伯裡......我找到了!”李濯低聲驚呼道,這一下午加一晚上的工作總算沒有白累。斯内普從旁邊的書堆中擡起頭,目光冷淡地掃了過來。李濯沒有注意到他的表情,隻是急切地招呼他過來看:“埃夫伯裡,51.4280°N,1.8540°W!這個地方……和骨頭有關系!”
斯内普湊近去看,輕聲道:“你是說,這個巨石陣是因為詛咒之骨出現的?”
“有可能,根據那個故事還有這個坐标,凡是骨頭活動過的地方很可能會有類似眼睛的記号。”李濯高興地臉有些發紅。
“這并不比查坐标的工作容易多少。”斯内普不像李濯那麼高興,他又靠回了自己的座位。回來霍格沃茲後這一下午他都沒有找到小天狼星,他會去了哪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