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和它玩着,我去給你調酒。”
秦杳把鑰匙放在玄關的置物架上,看地上一人一貓正玩得起勁,轉身往廚房走去。
清洗完shake壺、量杯等,拿出冰塊,秦杳熟練的将白朗姆、深色朗姆、橙汁、菠蘿汁各1盎司倒入shake壺,再加入各二分之一盎司的石榴糖漿、青檸汁和杏仁糖漿。
接着加入足量冰塊,蓋好shake壺,用力搖晃。秦杳走到櫥櫃前,将調好的酒液倒入裝滿冰塊的高球杯,輕輕倒入黑朗姆,用勺背使其浮在頂部,形成一個漂亮的分層,最後放上一片菠蘿幹作為裝飾。再給自己調了一杯經典威士忌酸。
秦杳大學期間在清吧兼職,調酒也是那時候學的。
端着兩杯酒往客廳走,林染已經将剛買的燒烤打開,擺放在茶幾上,抱着點點向她招手,“快來快來!”
“喏,嘗嘗。”秦杳把酒遞給她,盤腿坐下,喝了一口另一隻手中的酒。
接過酒,林染小小抿了一口,“啊~就是這個味!杳杳寶貝我愛你~”說着又往秦杳身上擠。
“好好,起開。”秦杳輕輕推開林染,她真的很不習慣肢體接觸。
兩口酒下肚,林染拿起一串鱿魚須啃了一口,另一隻扒拉着手機,突然開口:“你知道梁清研回國了嗎?”
秦杳拿着酒杯的手一愣,睫毛上下晃動了一下,“不知道。”
梁清研比秦杳大兩屆,是她的直系學姐。可以說是那屆的系花,還是學生會主席,活脫脫的校園風光人物。秦杳那會成績優異深受導師喜愛,大二便被分配到梁清研的實驗組,兩個人因此結識。梁清研畢業後進入一家跨國農業科技企業,赴往美國工作,剛畢業那會兩人還會偶爾聊聊日常,直到秦杳畢業回鄉,便漸漸斷了聯系。
“我看她朋友圈發的地址定位在B市。”林染把她手機怼到秦杳面前,“你看。”
“嗯。”秦杳擡眸掃了一眼面前的手機,沒有了動作。
見她冷淡的反應,林染将手機放在桌上,微微側身坐直,意味深長的盯着她:“你當時是不是暗戀人家來着。”
秦杳終于有了反應,垂在臉側的碎發被她輕輕撩至耳後,接着拿起酒杯猛喝了一口酒,眸底有一絲尴尬但很快被壓下。
“你怎麼會知道?”
她确實喜歡過梁清研,學姐很照顧她,在學術上指導了她很多,空閑時經常帶她四處遊玩,還會在深夜的酒吧門口默默等待,陪她一起回宿舍。這樣頻繁的相處下,荷爾蒙旺盛的、19歲的秦杳,便對這樣一位優秀體貼的學姐,心動了。
林染了然地笑了:“哼,也不看咱兩認識了多久,我有次去你學校找你,看你望着她那個眼神哦——溫柔的要溺死人,就猜到咯。”
她好似被膩到,抱着雙臂抖了抖身子。
“害,我早就不喜歡了,當年我意識到,這就是個直女陷阱罷了。”秦杳撇撇嘴說道。
這話是事實,在她意識到自己對梁清妍心動後,經曆了很長時間的自我探索,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要向梁清妍表白時,卻聽見她和别人說:“都是要結婚的……”,所以喜歡學姐對她來說已經是過去式了。
“那——”林染拉長尾音,賤兮兮的表情又出現了她臉上,語速飛快地說道:“你現在是喜歡上一眼姬的靳昭甯咯!”
不是,她怎麼還是提起這茬了。
秦杳低頭抿了一口酒,眨了眨眼睛,好似在思考林染的話。
須臾,秦杳擡頭苦笑,幹脆承認了:“可能有一點吧。”
自己如此莫名在意那人,很難不承認是對靳昭甯有些心動。
“所以你剛在醫院,是擔心她一個人,才大晚上去看她的吧。”
林染得到肯定的答複,嘴角微微上揚,舉起酒杯要和秦杳碰杯。
秦杳聽罷沒有否認,舉杯和林染的酒杯撞了一下。
她話音一轉道:“不過,也結束了。”
“咳……”,聽到這話林染剛要咽下去的酒差點嗆到自己。
順了順氣,林染眉頭微皺問道:“怎麼還沒開始就說要結束了?”
“我看到她和一位陌生的女人在病房,舉動好像很親密。”
說到這,秦杳心裡的那股悲傷勁又纏上來了,她想自己或許沒有感情緣,動心過的兩個女人都不喜歡她。
“哎……”
林染見她這樣,也不貧嘴了,拍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害呀,隻是緣分未到啦,錯過這個還有下個呢,來喝酒喝酒。”
窗外小院一片寂靜,時間到了深夜,一切總是那麼安靜。隻有偶爾傳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着近況的聲音。林染喝多後,躺在沙發上就這麼睡過去了。
秦杳收拾完桌上的垃圾,給林染蓋上毛毯,洗漱後,關燈。
随後也将自己扔進被窩裡,沉沉睡去。
月光皎潔,天幕中沒有一絲雲,一輪明月明晃晃的挂在上方,風拂過空蕩的小院,隻刮落幾片樹葉。
而仔細一看,小院柿子樹下的陰影處,站立着一個身材細長的人。修長的手指夾了支煙,望着昏暗的窗戶,一口接一口的抽着。煙滅,她轉身将煙頭扔入院角的垃圾桶,身影逐漸隐沒在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