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清早,林染宿醉後從沙發上醒來,頭痛欲裂。見秦杳也撓着頭從房間走出,睡眼惺忪:“早”。
“早,打工人宿醉也得爬起來去上班。”她說着掙紮起身往門口走,準備回家洗漱。
打開門,剛踏出一步,腳就好像碰到了什麼東西,低頭一看,是一個布袋。俯身拿起,往布袋裡瞅了瞅,裡面裝着的衣服有點眼熟。“诶?杳杳~這不是你送靳昭甯去醫院那天,蓋在她身上的衣服嗎?”邊說邊講将布袋往裡面遞。
秦杳聞聲走到玄關,接過布袋,拎出裡面那件暗綠色的皮衣,還真是。嗯?她出院了嗎?什麼時候放的?
“好奇就直接問人家吧,不就住樓上嘛。”林染見她一臉疑惑說道。随後又沖她揚了揚頭,“走啦,拜拜。”
“拜拜,路上注意安全。”
秦杳不知道靳昭甯是不是真的這麼有邊界感,還衣服居然偷摸放在家門口。她好歹也是救命恩人吧,真是太冷淡了這人。于是,秦杳決定不再想這件事。
從那天之後,秦杳就睡在了養豬場,年底的單子越來越多,她忙得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更是連着半個月沒見着靳昭甯的影子,漸漸好像也忘卻了有這麼個人的存在。
這天周五,在這之後終于暫時沒有急單了。忙完眼下的這單,可以回家過個周末。秦杳專注着手中的活,不自覺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終于結束了,秦杳擡手擦了擦額角的汗,随後活動着身子,從豬棚往辦公室走:“下班了,辛苦大家,大家回家好好休息兩天。”
“好诶,下班下班,秦老闆也辛苦了!”豬棚裡的工人們正在進行最後一項收尾的工作。
秦杳走進辦公室,從辦公桌上拿了鑰匙,正要往外走,擡眼便瞟見,衣櫃旁木勾上挂着,那件已經洗淨晾幹的淺駝色風衣。她腳步頓了頓,想到同一位主人的那本厚厚的筆記本,也還安靜的躺在辦公室的抽屜裡。
這些物品的主人也沒來尋它們,我正好順路給人送過去吧,好人做到底。她如是想着。
于是,秦杳帶着靳昭甯的東西,一路驅車回家,停車,走進院子,一口氣爬上二樓。
可到門口時,她又猶豫了。
「要不我也放家門口吧,我可不想又熱臉貼冷屁股。」
「要不我還是走吧,等她找我再給她。」
秦杳邊想邊踱步,一會兒要掉頭下樓,一會兒又大跨步走向門口。
正當她再一次大跨步,決定把東西挂在門把手上時,眼前的門突然開了。被驚吓的秦杳,順着慣性猛地往前,撞向開門的靳昭甯。
靳昭甯天生體弱,根本受不住這一猛擊,她張開手試圖接住秦杳,結果被撞地連連後退。最後一屁股坐在沙發扶手,順勢就被秦杳壓在了沙發上。秦杳手中的袋子也掉落在地上。
兩副緊緻豐滿的身軀緊緊地貼在一起。盡管隔着衣物,還是能感受到對方的心跳,和彼此相近的體溫。
秦杳白金色長發墜在靳昭甯臉側,與她的黑發纏綿。雙肘撐在她的耳側,由于驚吓而停止的呼吸,在這時突然急促喘息,噴灑在身下人的耳廓處。雪白的肌膚染上鮮紅,如同雪地中綻放的一株紅玫瑰。
秦杳撐起身子,視線好似烙在了那株紅玫瑰上,一路爬至靳昭甯的眸中,耳朵一熱。兩雙無意對峙的眼睛,在對視後都迅速移往别處,她好像看到靳昭甯整個人更紅了。
世界貌似在播放慢動作,稀薄的空氣在兩人之間緩慢流動,将兩人的氣息纏綿在一起。
“甯甯姐……呃,我是不是打擾你們了。”
遠處越說越小的聲音傳來,秦杳這才注意到房間裡還有另外一個人,連忙站直身體,靳昭甯也緩緩站了起來。
這下變成,三雙無意對峙的眼睛,一時無言。
“咳。”靳昭甯右手虛握舉至唇前,假裝咳嗽一聲。秦杳第一次在她臉上看見這副表情——害羞又尴尬。怎麼會這麼可愛啊,不合時宜的想法從她腦海中浮現。
靳昭甯指向那位瞪大雙眼看着她倆的女人,閉了閉雙眼,好似強裝鎮定地說道:“這是我妹妹,靳昭熙。”
秦杳聽罷,回神,眨了眨眼睛仔細一看,這不是那天晚上在醫院裡,靳昭甯病房的那位陌生女子嗎……
居然是她的妹妹???
這下誤會大了,她恨不得馬上挖地洞鑽回自己房間,她尴尬得阖了阖眼。
靳昭熙快步走到秦杳面前:“秦姐姐!你就是秦姐姐吧,我姐那晚……”,後面幾個字被靳昭甯瞪了回去。
秦杳心中光想着自己溫柔的形象不能崩塌,并沒有聽清對方在說什麼。她也強裝鎮定,面帶微笑回話:“昭熙你好。”
看着眼前兩人穿着外出的衣服,靳昭熙的腳邊還放着一個行李箱,她接着問了一句:“你們是打算出門嗎?”
“對呀!甯甯姐要送我去車站,她趕我回去上課55。”說着用手假裝擦了擦眼淚,又擡手看了一眼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