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寨主說中心廣場晚上有她們的傳統活動——豐收節，兩人準備動身前往，順便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石闆路旁的路燈陸續開始工作，昏黃的燈光打在兩人身上，在地面投射出兩道相差無幾的影子。

遠遠看去，很是般配。許是她們的打扮與這群村民截然不同，村民們紛紛朝她們行注目禮。

村寨的節日還挺熱鬧，越往中心廣場走，越多穿着傳統服飾的女子。

女人們普遍上衣為藍色的短款，上面繡滿了複雜的幾何圖案和民族圖騰，袖口和領口處墜着恰到好處的銀色亮片，光彩奪目。她們的頭上都戴着銀質花冠，腳踩一雙舒适的刺繡布鞋。

但和傳統又有些不同，這裡的女性好似不再拘束于男褲女裙。她們可以随意挑選裙裝或褲裝，有的穿着寬松的直筒褲，也有的穿着百褶裙。整體和上衣的刺繡相似，褲邊和裙邊鑲着同上衣一緻的銀色亮片。

秦杳來過許多次，卻也是第一次參加這裡的豐收節，看到此般景象挪不開眼。

“你之前有參加過類似的傳統活動嘛？”，秦杳側頭望向靳昭甯，這人面無表情但看着村民的眼睛眨也不眨。

“第一次見。”靳昭甯慢悠悠地開口道，嘴角帶着些許上揚的幅度。

雖然不知道靳昭甯現實生活中是做什麼工作的，但是第一次見她時那雙疲憊的眼睛，想來是工作十分繁忙。

迎面撲來的淳樸氣息，夾雜着四周傳來的歡聲笑語，身處這樣安逸的氣氛中，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放松。

“诶，好像到了，這邊人好多哇。”秦杳驚喜地開口道。

遠處視線開始變得開闊，廣場中央一個用石頭圍成的篝火坑，火焰簇動，穿着華麗服飾的女人們圍在四周，與之共舞。

秦杳的目光往四周掃過，廣場四周立了許多攤位，整齊排列在廣場的邊緣，香氣四溢。

“咕～”

秦杳的肚子正合時宜地響起，周圍人聲鼎沸，這微弱的聲響卻清晰地傳遞到離她一拳距離的靳昭甯耳裡。

秦杳有些尴尬地看着向她投來視線的靳昭甯，讪讪地笑了聲。

「早上頂着雞窩頭、穿着大紅棉鞋被她看見，晚上肚子在這鴿子叫。」秦杳在内心腹诽。

她聽見那人好似低低地輕笑了一聲。

“我也餓了，我們去那邊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靳昭甯說出來得話倒還是善解人意，兩人相視一笑，氣氛更加輕松了幾分。

沒走兩步，一處攤位便抓住了兩人的目光。

和在場大部分人的年齡不同，攤主是一位臉上嬰兒肥還沒褪去的未成年，村寨的傳統服飾被她穿出不一樣的韻味，好似參天大樹中包裹住的一株小柳樹，往那一站水靈靈的。

“我們去那看看吧。”秦杳眼神示意靳昭甯攤位的方向，兩人邁步走向小姑娘。

走進發現，小姑娘賣的是一塊一塊用竹葉包裹的小甜點。

“小妹妹，你這賣的什麼呀。”秦杳低下頭，語氣溫和地開口。

看到自己攤位面前站着兩位明顯不是村裡人的大美女，小姑娘的眼睛亮了又亮。

“姐姐，這是我們這特色甜糕，是我親手用糯米和紅糖做的哦，你們可以嘗嘗！”小姑娘聲音甜甜的開口回答道。

她笑得露出臉頰處兩個深深的酒窩，眼神透出這個年紀獨有的純真無邪。

小姑娘說完給秦杳和靳昭甯各自遞了一個，兩人接過，剝開竹葉。

竹葉裡面包裹着粒粒飽滿的甜糕，一口下去軟糯的糯米在嘴裡爆開，甜度剛好。

“好吃欸。”秦杳被這獨特的口感驚喜到，看向一旁的靳昭甯。

這個年紀的女孩應該在學校裡讀書才對，這個村寨并沒有設立學校，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呆在家裡。

靳昭甯看來也和秦杳想到一塊了，率先開口問道：“你今天不用上課嗎？小朋友。”

秦杳聽見這話，也停下手裡的動作，豎起耳朵聽對方的回答。

小姑娘聽到這話，笑意漸漸淡了下來，眼眸低垂。

“我是婆婆帶大的，媽媽去世以後，爸爸重新成家生子，不給我學費，就辍學了。”

聽完這話，兩個人都沉默了片刻。

面前小姑娘低落的表情，狠狠地刺痛着秦杳的内心，不敢想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背後是多麼悲痛的成長經曆。

看兩個大人都露出心疼的表情，小姑娘故作輕松地開口：“我已經沒事啦姐姐們，這邊有好多像我一樣的留守兒童，平時我們都會聚在一塊玩，一點也不孤單。”

太懂事的小孩總是沒有糖吃的那個。

秦杳聽完後依舊并沒有開口，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小女孩圓滾滾的腦袋。

靳昭甯在一旁用與平常不同，溫和的語調問道：“妹妹，你叫什名字呀？”

許是感受到兩個溫柔的姐姐對她的關心，她眼底那一絲悲傷慢慢被笑意覆蓋，笑盈盈地回答：“謝晴天！你們可以叫我小名天天！”

好似憋不住似的，又開口道：“姐姐，你們好漂亮啊！”

看到天天這可愛的模樣，兩個人互相望了對方一眼，都看見了雙方眼底的笑意。

“你們……你們是一對嗎”說着好似害羞地低下頭，紅了紅臉。

沒想到小姑娘會這麼問，現在的小孩懂得真多啊。

“不是哦。”秦杳嘴上說着，心裡補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