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租期一到,我們也就不會再有交集了。
秦杳茫然地望着眼前的道路,思緒飄往遠方。
靳昭甯好似見她不想說話,也沒有刻意開口。
一路無言,一直到停好車,走進小區,再踏進院内。
“拜拜”,靳昭甯笑着和她揮手。
秦杳偏了偏頭,輕輕的“嗯?”了一聲,随即扯出一個假裝無事的笑:“拜拜~微信聯系~”
看着靳昭甯上樓後,秦杳這才收斂笑容,無力的往家走。
玄關采光不好,進門後秦杳也沒有開玄關燈,黑漆漆的,壓抑的情緒滋生蔓延。
她靠在門上,慢慢滑下,蹲坐在地上。
一天沒見到主人的點點,帶着“咕噜咕噜”的動靜,一點一點的蹭着秦杳,好像感知到了主人低落的情緒,試圖安慰她。
往常這時候,秦杳一定會抱起點點狂吸,但今天她隻是微微的擡起手,摸了摸小貓的腦袋。
原來這就是戒斷反應嗎,秦杳好像懂了。
站起身,見自動喂食器、飲水機還有剩餘,去陽台取了幹淨的換洗衣物,進了衛生間。
微燙的水從頭澆到尾,試圖沖散掉亂七八糟的想法,但秦杳的心緒好像口袋裡糾纏難以分離的有線耳機,怎麼理也理不順。
淋浴出來,秦杳果斷将手機關機,往沙發一扔。
隻要沒有手機,我就不會想她。她想。
踏着那雙紅色棉拖,她胡亂的用毛巾擦拭着還有點兒濕的頭發,在客廳來回踱步。
不想擦了,秦杳把毛巾丢進衛生間。
回房拉上窗簾,閉上眼睛,就這麼睡着了。
一覺到天亮,兩天的休息日過去,秦杳又要投身到忙碌的工作中。關機了一夜的手機在開機後瘋狂彈出消息。
秦杳忽視了最頂上白色頭像的紅點,點進了工作群。
-劉姨:@秦杳,大事不好了老闆!
-一張圖片:豬棚裡,地上倒了一片四肢僵硬的豬,地面散落着排洩物和嘔吐物
-工人1:????
-工人2:怎麼回事!
-劉姨:我今天一大早過來,想說檢查一下各個豬圈,一打開就看見了滿地的豬。
-劉姨:看症狀是中毒,這個豬圈裡的豬已經死透,沒救了。
-工人3:是誰這麼惡心,一定是惡意投毒。
-劉姨:但是我看守的這兩個晚上都沒發現可疑人物靠近我們豬場。
-@秦杳,老闆怎麼辦?
-@秦杳,老闆。
-@秦杳,老闆你快來吧。
-……
秦杳揉了揉緊鎖的眉頭,回複到:劉姨你先别着急,先把其他活着的豬轉移到備用豬棚裡,觀察它們的狀态,我馬上到。
她随意套上一件外套,抓上車鑰匙出了門。
秦杳換上防疫服,走進豬棚時,工人們已經全到了,正圍着死去的豬,豬場的獸醫蹲在地上查看。
“老闆。”
“老闆。”
見她到來,工人們紛紛向秦杳打招呼,主動讓出一條道。
“具體什麼情況?”,秦杳擰着眉頭沉重地問道。
“口鼻處有泡沫狀分泌物,皮膚和黏膜呈現青紫色,結合現場飼料槽中殘留的苦杏仁味,判斷為□□中毒。”
“其餘的豬呢?”
“剩下的豬養在不同的豬圈,那邊的飼料不知道為什麼并沒有毒物,目前生命體征良好。”
秦杳聽後稍稍松了口氣,轉頭問到一旁的工人:“最近飼料更換了嗎?”
“一直吃的同一款,沒有換過。”
稍加思索,她仔細觀察起這一處豬圈。
這處豬圈處在豬棚的入口處,秦杳沿着豬棚外圍環繞一圈,果然在幹涸的排水道角落的雜草處看到一個綠色空瓶子的一角。
瓶身看着很新,像是新丢的,但是豬場每天有人按時打掃,不對勁。她馬上報了警。
回到豬棚,秦杳招呼工人們離開豬棚,去照顧備用豬棚的豬群。
随後和獸醫一同在豬場外等待警方的到來。
沒一會兒,警方就到了,向秦杳和獸醫了解了基本情況,封鎖現場,采集完飼料和水的樣本後,帶着秦杳回警局做筆錄。
……
秦杳拖着疲憊不堪的身子從警局走出時,天色暗沉,她走進了一家路邊的小餐館。一天沒吃東西胃已經有些隐隐作痛,秦杳臉色蒼白,眼神随意掃過牆上的菜單,要了份牛腩煲仔飯,找了個角落坐下。
手機“叮”地一聲響了,她掏出手機解鎖,目光定在微信最頂端的全白頭像右上角的數字3上。
她猶豫片刻,還是點開。
最新消息是一條語音。
“在幹嘛?”
靳昭甯悅耳的聲音像靈泉流過山谷,擊打在岩石上,有魔力般平複了秦杳煩躁不安的心。
本來不想回複,卻在聽到熟悉的聲音後,下意識地打字,等意識到時消息已經發出。
[正在吃着飯。]
馬上收到對面回複:“你家沒燈,今天沒有回家吃飯嗎?”
[出了點事在外面吃的。]
沒有過多解釋。
秦杳目光往屏幕上方移動,看見靳昭甯昨天到家後和今天白天給她發的消息。
[圖片:她送的帆布包挂在床頭。]
[早。]
底下都沒有她的回複,她蜷了蜷手指,有些懊惱。
接着屏幕下方跳出一條最新消息。
[你在哪,我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