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未知的興奮和恐懼交織着,秦杳已經很久沒有過這種心情了。
在擔憂靳昭甯随時會離開的同時,靳昭甯的魅力又對她有着無限的吸引力,誘惑着她不斷靠近,盡管美麗的背後可能會是她難以承擔的未知風險。
秦杳一直想要開口問靳昭甯,剛剛的吻對她意味着什麼,但猶豫再三卻始終沒能問出口。
她可能還是那個膽小的她。
廚房的油煙機轟隆隆作響,濃烈的油煙被它盡數吞入腹内。
待油鍋熱後,秦杳倒入之前就備好的豬油,把切成條狀的土豆絲倒入鍋内,瞬間噼裡啪啦一陣響。
稍不留神,滋出的油燙紅了她的手背。
“嘶。”
秦杳被燙出聲,活躍的頭腦火速冷靜,她打開水龍頭,冰冷的水沖洗着燙傷處。
還是先專心做飯吧,船到橋頭自然直。她想。
豬油炒出的菜自帶香氣,秦杳盛出冒着熱氣的酸辣土豆絲放到一旁,深深吸了一口,味道和她小時候回奶奶家聞到的一模一樣。
這用豬油炒菜的做法還是奶奶當年教她的,想到這秦杳的臉上不自覺的帶着些笑意。
手邊的動作加快,又快速炒出一盤白菜炒肉。
很快手邊的另一口鍋裡,酸菜魚也沸騰了,水汽頂着鍋蓋“砰砰”直響,秦杳用沾水的帕子包着鍋蓋把手打開,傳出了魚肉本身的鮮香還夾帶着異常下飯的酸菜味。
秦杳滿意地點了點頭,今天發揮沒有失常。
高壓鍋内的炖排骨湯顯示還有幾分鐘才好,秦杳一手端着白菜炒肉,一手端着土豆絲,側身推開廚房的推拉門。
“可以吃飯啦~”
本來在沙發上坐着的靳昭甯見她出來,趕忙上前接過她手裡的盤子,放在餐桌上。
“做這麼多菜辛苦你了,我來端吧。”說着進廚房把剩下的菜也一并端了出來。
秦杳從廚房拎出一鍋米飯,見靳昭甯一直不動傻愣愣的站在餐桌旁,擡手招呼她坐下:
“站着幹嘛,快坐。”
拉開靳昭甯一旁的椅子:“等好久了吧,今天做得有點久了,快吃飯吧~”
她手背上尚未消退的一抹紅色,被眼尖的靳昭甯抓住。
她抓着秦杳的手腕微微擡起,看清是什麼後,語氣有些急:“燙傷了嗎?怎麼這麼不小心。”
還沒等秦杳回答又接着說道:“你家的燙傷膏在哪裡?”
秦杳縮回手,滿不在乎地笑笑:“沒事的,我剛沖了會水。”
卻被靳昭甯執意拉到沙發上坐下,眼神認真地盯着秦杳。
自己生活的這幾年,小到修水管大到搬家和蠻不講理的鄰居扯皮,大大小小的事都是秦杳一個人應付的。已經很久沒有人因為這點小事對自己表露關切。
她愣愣地看着她,沒法說出拒絕的話,指了指茶幾底下的抽屜:“藥箱在裡面。”
客廳被調成暖黃色的燈光打在靳昭甯的側臉上,棱角分明的輪廓被柔和的光印出些溫和的女性氣質,襯得她的眼神更是溫柔。
秦杳垂眸望着小心翼翼給她上藥的女人,她的内心像一顆小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面,蕩起一整漣漪。
如果時間能一直停留在此刻就好了。她想。
好似她内心的聲音被偷聽,靳昭甯應聲擡頭,雙雙撞進對方眼神中那片溫暖的海洋裡。
陷入,下沉。
有時候秦杳會想,枯燥的人生裡,為何人們總是掙紮着延續?或許觸動人心的每一幕,就是那發動機的發條,一遍遍的儲存再一次次的釋放。
往後淚流滿面的日子裡,你要問秦杳後悔嗎?答案一定是否定的。
順從内心的,慢慢接近的唇,再次吻上。
一吻終了,兩人皆是面色潮紅。
“吃飯吧?一會飯快涼了。”秦杳笑着說道。
“好。”
秦杳拉着靳昭甯回到餐桌落座,“你先吃,我去把排骨湯盛出來。”
看着高壓鍋裡賣相不錯的排骨湯,秦杳拿了個勺子嘗了嘗鹹淡,好在也沒有失手,第一次做飯都沒有今天這麼緊張。
盛在湯碗裡,她端着還冒熱氣的湯快步走到靳昭甯面前,放下。
“嘗嘗,剛出鍋的小心燙,不知道你口味偏鹹還是偏淡,我按着我平時的口味放的調料。”
靳昭甯拿起勺子,舀起一勺,吹了吹,在秦杳期待又緊張的眼神裡送進嘴裡咽下。
靳昭甯見秦杳的顯得有點傻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好喝,你也喝别站着了。”
“那就好。”得到對方的肯定,秦杳放下忐忑的心情,坐下,給她們各自盛了一碗飯。
“你都不知道我曾經第一次做飯給我媽吃,她僵着臉說好吃,果然我一嘗。”
“齁鹹!”說着鼻子像小狗似得皺了皺,又挑了一塊魚腹部位的肉夾給靳昭甯。
靳昭甯看到她的表情忍着沒笑,“真的嗎?你現在做得很好吃诶。”她又嘗了一口酸菜魚客觀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