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面發出視頻通話請求，秦杳按下接通。

林染穿着白大褂出現在屏幕上，身後是一個小花園，貌似躲在醫院的哪個角落裡。

她瞪着大眼睛：“我怎麼惹你生氣了杳杳？”

秦杳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她唇之下》是什麼啊……”

對面肉眼可見的感興趣起來，“哦喲？”

“怎麼回事，你不是從來不看拉/片的嗎？”

“怎麼樣怎麼樣，看完什麼感覺？！”林染一臉八卦。

昨晚的場景曆曆在目，秦杳耳尖微紅，表情微妙，沒有回答她。林染眼尖地捕捉到她的微表情，眯着眼睛看向屏幕。

“你肯定有事瞞着我。”

“快說，什麼事瞞着我了。”

被她的眼神盯着不自在，秦杳舔了舔嘴唇，喉頭上下滾動。

“……”

“說呀！”這人急得不行。

“靳昭甯昨晚在我家。”

“什麼？”林染瞳孔地震不自覺地拔高音量，好像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你是說，你和靳昭甯孤女寡女共處一室，一起看《她唇之下》？！”她又意識到自己還在醫院，壓着聲音質疑。

秦杳靠在沙發背上，把玩着點點的尾巴，睫毛微微翕動，“沒有，點開我就按返回了。”

屏幕裡那人聽完明顯松了一口氣，表情好似在想「我就說嘛，秦杳怎麼會有這個膽量。」

“不過……我們接吻了。”她又小聲地補充道。

但還是被林染耳尖的聽到了，她瞬間表情巨變，嘴巴張得像是能塞下一個雞蛋，沒忍住發出一陣刺耳的尖叫。

“你小聲點，别吵到患者了。”

“這我怎麼冷靜的下來啊啊啊！”

「等你知道靳昭甯就是靳言後，整棟樓都得給你吵得震一震。」秦杳不合時宜的想起這件還沒來得及告訴林染的事。

林染那頭漸漸安靜，發出一陣陣“嘿嘿嘿”的姨母笑，“那你們現在這是要在一起了？”

秦杳聽完她這句話，眼眸低垂樣子有些失落：“沒有吧，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歡我，況且……她一個月以後就要走了。”

又擡眼眉頭緊鎖地望着林染：“你說我該怎麼辦啊，染染。”

林染頭一歪，嘴一撇，露出無語的表情：“你是說你們接吻了，但你不知道她喜不喜歡你。”

“是啊，她也有可能隻是想親我吧……”

沒有戀愛經驗的秦杳對這方面呆得像塊木頭，林染恨不得挖出她的腦子看看她在想什麼。

“她一個月以後就要走，是她親口告訴你的還是你猜的。”

“她隻租到了下個月底……”

“那你問啊，萬一人家要續租呢？”

秦杳被她說得一噎，張了張嘴。

林染露出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正要繼續說，被視頻那頭一個陌生的女聲打斷，好像有人在叫她。

林染回頭應了那人，轉頭對秦杳說：“有空我去找你細談，我先挂了哈，科長找我。”

随後視頻被挂斷，秦杳将手機熄屏，攤在沙發上。

手臂搭着額頭，慢慢放空自己，「問她嗎？我要怎麼問啊。」

……

給自己随便煮了個面吃完，秦杳打開衣櫃，準備換上外出的衣服。今天有些冷，她在自己萬年不變的灰色運動套裝外，套上了一件黑色的毛呢大衣。

仔細往秦杳的衣櫃裡看，幾乎都是看着大差不差，但又款式不一的黑白灰色運動套裝。也不是隻喜歡穿寬松的衣服，隻是這麼穿方便她在豬場幹活，又沒有别的特殊需要，所以近幾年購入的衣服就全都變成這個風格了。用林染的話來說，她這人看着特别性/冷淡，連衣服都幾乎隻有經典三色。

性/冷淡嗎？想到昨晚，秦杳現在好像不這麼認為。

關上衣櫃門，她突然想起那件為數不多的——暗綠色皮衣。

這件皮衣是她大學畢業後，梁清妍從國外寄給她的畢業禮物，看着價格不菲一直沒機會穿。直到前陣子被林染從衣櫃裡翻出來，讓她穿上一塊去市裡參加高中同學的婚禮，這才拿出來穿了幾次。那晚靳昭甯穿走後，現在還沒還給她。

「很喜歡嗎？」

「要是靳昭甯喜歡的話我再拜托學姐買一件吧。」

她邊想邊往外走。

外頭的雨停了，天依舊陰沉，烏壓壓的雲堆積在上空讓人感到一陣壓抑。

秦杳并不喜歡這樣的天氣。

再過一個月就進入冬天了，雖說雲和縣的冬天沒有南方刺骨的濕冷，也沒有北方零下的幹冷，但一到冬天風就特别大。

她推開門往小院内走去，迎面而來的風吹開她額前的碎發，打了個冷顫。

投毒事件已經告一段落，秦杳将豬場的工作暫時交給劉姨，今天她有事要幹。謝晴天明天就要回學校上課了，秦杳打算去集市買些厚衣服、厚棉被和生活用品給她。

路過柿子樹，秦杳瞥見樹上的柿子個個果實飽滿，滴着水珠，像是随時都會掉下來。她想着可以摘點帶給謝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