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

“這裡不就是我的家嗎？”我好像感受到了什麼，眼眶泛紅，帶着哭腔。

慧媽用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說我是笨小孩，“這裡當然是你的家呀，言言長大了可以再回來看我。”

「長大了再回來。」在眼眶打轉的淚登時順着臉頰滑落，我攥緊了小拳頭，倔強地看着她：“慧媽，你也不要我了嗎？”

慧媽愣住了，忙不疊用她的袖子擦起我的眼淚，卻怎麼也擦不完。

她蹲下，伸出雙手握着我的雙臂，湊近了些。

“言言想不想成為很棒的大人呀？”她突然這麼說。

我吸了吸鼻涕，望向她真摯充滿溫度的眸底，像寒冬那晚，莫名其妙地止住了哭聲。

毫不猶豫地點頭：“想。”

聽說長大了就能掙錢了，我想趕快長大，給慧媽買好多好多好吃的。

慧媽溫柔地笑了笑，認真地告訴僅有三歲的我，那個男人可以給我提供更好的成長環境，這樣我可以更加輕松的成為很棒的大人。

我信了。帶着我的小書包，和慧媽頭一年送我的生日禮物——一隻小羊，跟那個男人走了。

我有了新的名字——靳昭甯。

爺爺的别墅在B市的富人區，小小的我坐在那輛對我來說巨大的車裡，回到了那個家。

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大的房子。

爺爺帶我來到一間滿是娃娃的房間，告訴我說這裡以後就是我的房間了。

我呆呆地望着玲琅滿目的玩具，攥着手裡那隻已經泛黃的小羊，有些局促。

這真的是我能擁有的嗎？

我忐忑地在這個新家度過了幾個月，爺爺好像很忙，他不常在家，但他安排了很多人來照顧我。

我玩着數不清的玩具，吃着從前沒吃過的零食，睡着軟軟的床，當我快要以為這好像是真的。

那個女人回來了，爺爺說她是我的媽媽。

媽媽剛進門，看見我後就開始瘋狂地砸東西，她疲憊的臉上滿是恨意，指着我沖爺爺喊：

“讓這個東西滾！”

“我不想見到她！”

我不知所措，隻能躲在爺爺身後。爺爺不知道對媽媽說了什麼，她被家裡的阿姨帶回了房間。

我還是在這個家裡，但變得愈加謹慎了。

在我10歲之前，媽媽的情緒時好時壞。她時常會因為一些小事罵我，甚至毆打我。但有時候她像是失憶了，會親昵地抱着我，一遍一遍的叫我寶寶。

之後的日子，她又完全似乎變了個人，壞媽媽不見了。她開始頻繁的關心我，對我越來越溫柔，好像真的變成了我的媽媽。

後來一直到我14歲，我才發現原因——

我隻是個替身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