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另一間房間。
和靳昭甯房間相同的布局,秦杳靜靜地坐在窗前的木椅上,從縫隙吹進的風把她的碎發揚起。
她蹙眉盯着手機裡趙昕發來的消息。
[别擔心,我已經處理了,靳昭甯還不知道這事。]
「不是這件事?那是什麼事。」想着眉頭皺得更緊了。
她放下手機,雙手抱住後腦勺,倚在木椅的靠背上。
思緒飛回兩個小時之前。
……
冰冷的話落地,靳昭甯沒有要開口挽留她的意思。秦杳垂眸,頭也不回的往外走。
那一瞬間的心情很難形容,是難過,是懷疑自己,也是後知後覺的難以啟齒。
像是自我感動似得向對方捧出自己的真心,對方卻并不需要。
「看來在她難過的時候出現是個錯誤的決定。」
秦杳關上房門,站在門背後久久不能平複。
長廊昏黃的燈在此刻失去了往日的溫馨,顯得有些凄涼。
她一步一步往停車場挪動,有些失神地上車,關門,系上安全帶,發動車。
「算了,不需要我我就走吧。」
秦杳在無人的石闆路上開得很快,一溜煙已經來到了村口。
車飛速駛過那棵老榕樹,剛剛來的時候沒出現的坑,此時突然出現在車子正前方。
秦杳猛地踩下刹車,車身倏地往前傾,又重重的落下。
突然,“咔”的一聲,手套箱像是故意和她作對般張開,掉出了不知道在裡面呆了多久的——
白藍色圍巾。
它就這麼靜靜地躺在副駕上,出現在秦杳的視線裡。
“……”秦杳傾身過去,合上手套箱,拿起圍巾在手裡揉搓。
柔軟的絨毛一下一下的觸過掌心,像是在安撫她焦躁的内心。
她擡眼往副駕的車窗外望去,靳昭甯見到她那一瞬驚喜的表情浮現在腦海,播放着慢動作。
下意識的反應不會騙人。
秦杳頭腦漸漸冷靜下來,把圍巾疊好,安置在副駕駛座位上。
她坐正身子,握住方向盤,長長地舒出一口氣,「呆一晚明天再說吧。」
這麼想着,秦杳将車掉轉方向,駛回酒店。
……
此刻,秦杳在腦海裡一遍又一遍的複盤今晚靳昭甯的種種表現,但這人并沒有透露給她過多的信息。
她松開後腦勺,撐着腦袋用拇指關節揉了揉太陽穴。
一道低調的黑色車身“嗖”地出現在腦海,她倏地回過神來。
「賓利!」
秦杳眉毛一揚,她火速拿起手機點開浏覽器,輸入靳言,搜索。
搜索結果的前幾條都是清一色關于流楓的話題,再往下翻都是些靳言獲得過的獎項。
[靳言榮獲卡羅爾金羽獎,Zorvia再一次站上國際舞台。]
[未來設計師大獎,靳言竟是此獎項唯一的華人設計師!]
[有誰想過靳言為何從不出席公開活動而隻讓趙昕代表領獎?我合理懷疑趙昕就是靳言!]
秦杳本來還沉浸在複雜的情緒中皺着眉頭,看見這條報道後,“噗呲”一聲笑出聲。
「哪家媒體這麼會猜?」她想着挑了挑眉。
點進這篇報道,視線掃了一眼在标題下方的發布人,「沒見過」,許是一位初出茅廬的小記者。
秦杳往下劃拉兩下,仔細閱讀着這篇報道。
這位小記者列舉出了種種趙昕就是靳言的證據:
開頭便是大段大段的文字分析,大緻表達的意思是,從趙昕的穿着到言行舉止均與Zorvia一貫的設計風格相似,底下放上了幾張趙昕出席各種晚會的照片,大多是穿着長款連衣裙,纖細的手握着高腳杯,對一旁的人笑得明媚。
秦杳點點頭,在這點上她表示認同,靳昭甯确實穿衣風格和她自己的品牌完全不同,往期的很多設計倒是像趙昕會喜歡的風格。
再往下翻還有一些趙昕出入工作室的照片,底下批注着,照片從多方渠道獲得,但從未拍到過她身旁出現過其他人。
最後一行有三個紅色感歎号,加粗字體寫着——我曾采訪過趙昕,但她閉口不談靳言!我合理懷疑趙昕就是靳言!
「這都什麼啊?」說得乍一聽倒向這麼回事,仔細一想根本邏輯不通。這小記者怕是很難在這行待下去吧。
秦杳重新看了一眼發布人,《風向觀察》陳聞。
記下了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