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昭甯翹着二郎腿,一隻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神色淡然。
“不然是什麼?”
“秦杳啊!秦杳!”
“哦。”
還沒等趙昕質疑她的哦是什麼意思,靳昭甯的話幽幽地傳來:“ 我好像沒說過我喜歡她吧,隻是你自己在瞎猜。”
好像是怕趙昕不信,又補充道:“之前隻是因為她救了我,還債而已。”
“現在也該還完了,有什麼理由要回去嗎?”
靳昭甯說完也不看趙昕,戴上口罩站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快開始了,準備一下,我去後台看看。”
她扭頭走了,隻留下一句:“她要是微信問起你,你就說你也聯系不到我。”
還債?要還到一個房間去嗎?
靳昭甯原來這麼開放…嗎?
那她之前被陸姨找上門的時候在傷心什麼?傷心沒人和她一塊睡覺了嗎……
她對靳昭甯對感情的态度确實不了解,畢竟靳昭甯也沒有談過戀愛。
趙昕愣在原地,開始懷疑自己。
……
發布會馬上要開始了,秦杳正焦頭爛額,在入場口踱步。
她想到自己要幹的大事太激動,以至于忘了這些活動都是要邀請函才能入内的。
秦杳的眼神不着痕迹的往入口站得直挺的保安那飄了飄,被一個眼神殺盯過來,忙不疊拿起黑屏的手機,假意接起了電話。
“啊?喂喂,這邊信号不好。”她一邊說着一邊往拐角處走去。
趙昕也沒有回她消息,要是聯系靳昭甯的話,不就暴露了嗎?
秦杳蹲在地上耷拉着腦袋,她決定還是看直播好了,等結束了去後門或許可以蹲到靳昭甯,實在不行就問趙昕吧。
打開手機,大屏正在播放村寨的紀錄片,展示手工藝人制作過程的同時,介紹了靳言如何将傳統和現代設計相結合。結束時黑屏上赫然跳出兩個字:寒梅。
不愧是靳昭甯,好厲害啊。秦杳在内心感慨着,不自覺嘴角上揚,為她感到驕傲。
接着趙昕穿着那條炸眼的紅裙,出現在了屏幕裡。
秦杳一下便被吸引了目光,找了個角落認真地看起來。
導播是誰啊,怎麼這個死亡鏡頭?但是昕姐怎麼死亡鏡頭都這麼美啊!
手機裡的趙昕開始緻辭,介紹了本次新品的理念:“傳統不該束縛女性”,接着回應了上季産品的争議。
專注着的時間過得很快,随着模特穿着本季的紮染針織衫、毛衣、圍巾、鬥篷等一系列單品走秀完,發布會進展到了媒體互動環節。
秦杳這才後知後覺地感到腿麻了,剛站起身,眼前一大片星星,趕忙扶住了牆。
許是快要結束了,門口的保安不知道去哪了,秦杳偷偷溜到門口,往裡瞅了瞅。
台上趙昕面帶微笑的回答着媒體們的問題,下面的攝像機鏡頭對準了趙昕,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隻有秦杳在找那個身影。
很快,側門的一個一閃而過黑色的身影吸引了她的目光。
身體比腦子快,秦杳下意識地覺得那就是她要找的人。她趁着沒人注意,“唰”得跟了上去。
隻是一晃,人就不見了。
秦杳看着左側電梯向下的箭頭一亮一滅,焦急地按下右側的電梯,擡腳走進。
電梯門再次打開時,秦杳看見了站在酒店大門處的人。
她的直覺果然沒錯。
秦杳眼角眉梢染上喜色,快步往靳昭甯的方向跑去,但她很快停了下來,站在了靳昭甯背後幾米遠的地方。
靳昭甯的面前停下一輛保姆車,出來了三個穿着黑色西裝的女人,各個看着都很不好惹的樣子。
其中一個站在車門處,用一隻手擋着車頂,彎腰對着靳昭甯。
這些是保镖嗎?秦杳隻在電視劇裡見過這些人,登時傻了眼。
眼看着靳昭甯就要傾身坐進車裡,再不過去她就要走了。
秦杳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邊喊她的名字,一邊沖了過去。
但她沒能如願沖到靳昭甯身邊,另外兩個保镖張開手,把她攔在了一米開外。
秦杳帶着鴨舌帽,又這樣沖過去,該是把她當成了可疑人物。
“小姐,您認識嗎?”站在車門處的保镖開口了。
秦杳以為靳昭甯隻是沒聽見她喊她名字,沒管保镖的話,對着靳昭甯的背影,興緻勃勃地說:“本來想給你個驚喜的,沒想到……”
她話隻說到一半,被一聲冰冷的、她抛到腦後的那晚曾聽見的聲音打斷。
“不認識,走吧。”
“請回吧女士,小姐說不認識你。”兩位保镖說着把秦杳推向更遠處。
“靳昭甯?”秦杳不可置信地開口,僵在原地。
靳昭甯還是沒有回頭,徑直坐進了車後座。
自動門緩緩關上,她的側臉消失在陰影處,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車已經開走了,秦杳還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
風把她消瘦的肩膀吹得直顫。
大堂的保安見她穿得單薄,把她請到了大堂的沙發上坐下,給她遞了一杯熱水。
沒事的,一定是又像那晚一樣。
秦杳顫顫巍巍地摸出手機,點開那個置頂的聊天框。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是我突襲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我應該提前和你說的。]
倏地,一滴眼淚落在手機屏幕上,妄圖抹掉那條剛發出的消息旁——刺目的紅色感歎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