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前因最後的結果就是,她身上隻有一件浴袍,而這件浴袍顯然有些短了。
這可怎麼辦啊。
如果隻有她一個人在酒店的話倒還好,可問題是梁清妍還在外面。
越發昏沉的腦袋和有些使不上力的雙腿,向她宣告着自己的身體快頂不住了。
秦杳破罐子破摔的想:反正梁清妍是直女,就算一不小心看到了,也沒事!
想着,秦杳攏了攏身上隻到大腿根的浴袍,徑直推開浴室。
快走幾步,看也沒看坐在沙發上垂眸盯着手機的梁清妍,一溜煙上了床。
顯然她也沒注意到茶幾上的一堆購物袋。
梁清妍聽到動靜,緩緩擡起頭,見到的先是一道白色的殘影,最後是床上隻露出一顆頭的女人。
發燒這麼嚴重嗎?就睡了?
梁清妍連忙從面前茶幾上的好幾個袋子裡,找到那個xx大藥房,拿出了體溫計和退燒藥。
端着一杯剛晾好的溫水,走到秦杳面前。
這人雙眸緊閉,眉頭緊蹙,一看她就是難受得緊。
梁清妍趕忙戳了戳她,輕聲開口:“秦杳,量量體溫,喝了藥再睡。”
“嗯好,謝謝學姐,你早點回去吧,今天麻煩你了。”秦杳使出渾身的最後一絲力氣,似喃喃自語般回答她。
接着她睜開一點眼睛,伸出手接過體溫計,塞進腋下。
實在是太累了。
看她這個樣子怎麼放心走,梁清妍更是擔憂,低聲似哄小孩般安撫道:
“等你睡了我再走,我在你隔壁開了間房,走兩步就到了。”
秦杳的頭太沉了,眼睛再次緊緊地閉上,隻聽見零碎幾個音節,沉沉地睡過去了。
盯着時間剛過了五分鐘,梁清妍掀開被子的一角,動作很輕很慢。
秦杳的睡袍敞開到鎖骨下方,平日穿襯衫第三顆紐扣的位置,肌膚裸/露。
梁清妍匆匆一瞥,看到體溫計的位置後,憑着手感小心翼翼地拿了出來,竟一點也沒碰着秦杳。
39度!
梁清妍看完體溫計,趕忙微微扶起這人,把藥喂進她嘴裡,看她吞下後,替她攏了攏被角。
不知過了多久。
房間的燈滅了好久,漆黑一片,隻有梁清妍的手機屏幕亮着,上面的數字顯示着現在的時間是淩晨一點鐘。
而床上翻來覆去好幾次的女人,體溫終于慢慢降下來,梁清妍提着的心本該放下,隻是女人嘴裡反複嚼着一個陌生的名字,讓她的心再次提起。
“靳昭甯。”
所以是她讓你這麼難受的嗎?秦杳。
……
[你要找的搞生态面料研發的梁總,終于給你約上了。後天上午9:00,梁氏集團。]
[我還得回趟紮染坊,你确定要自己去嗎?]
靳昭甯洗漱完躺在床上,垂眸望着趙昕發來的微信消息,長睫翕動了下。
[嗯。]
從秦杳媽媽住院那天,靳昭甯回到村子裡,就莫名其妙的開始和趙昕讨論起什麼可持續發展,說要找符合可持續發展的面料供應商。于是她們把目光移到了梁氏集團——
傳統棉紡業起家,由梁家的祖母創辦,最早是高端絲綢、棉麻面料供應商。後由她的女兒梁愛音接手,她察覺到市場的變革,在20年前開始投資生物基纖維和可降解面料的研發,現今在業内享有極高的話語權,研發中心遍布全球各地。
顯然她們要往可持續方面發展的話,最好的合作商便是梁氏集團。而趙昕聯系到的,就是梁愛音剛回國兩個月的女兒。
靳昭甯回完消息後,對面過了一會,又跳出一條和剛剛毫不相關的話題。
[我今天發布會結束,在車上看到秦杳了。]
靳昭甯阖了阖眼,沒有回複。
對面好似知道她不會問她要說什麼,接着發到。
[她好像沒帶傘,蹲在路邊淋浴,好可憐啊——]
[蠟筆小新扭來扭去表情包]
所以呢?
靳昭甯點開輸入條,擡手欲要打字,在拇指碰到手機屏幕的瞬間,又轉而拿起了床頭櫃上的水杯,“咕嘟”一聲,喝了一口。
對面見她不回複,但卻一直顯示着正在輸入中,更來勁了。
[我讓司機停車,正要去給我們可憐的秦杳妹妹送溫暖,你猜怎麼着?]
趙昕故意留了個勾子,卻沒再彈消息出來。
靳昭甯在内心“啧”了一聲,最煩人說話說一半。盡管内心并不想知道秦杳的消息,但她還是擡手,回了個:
[?]
不用猜也知道那邊的人笑得不行,趙昕的消息下一秒就跳了出來,聊天氣泡往上頂了一格。
[結果有一個超級大美女,先我一步,給人撐傘了呢~]
[哦。不關我事。]
靳昭甯發完,手機一扔,燈一閉,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