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蘭湘親眼看着這筆買賣成交,當真是驚訝的不得了。她隻覺得沒有比這般做生意更方便省事的了,這些主意都是母親想出來的嗎?
柳笙知道柳蘭湘好奇,在旁邊解釋道:“這些經營方式都是母親想出來的。就比如這位林夫人,她是店裡多年的老顧客了,有專門的賬簿記賬,也有專門的夥計招呼她。”
“你給我仔細講講。”柳蘭湘拉着柳笙的袖子,問個不停。
“咱們就拿這位林夫人舉例,她每次在店裡預存一百兩銀子,店裡會額外的附贈十兩。也就是說她拿出一百兩,卻可以當作是一百一十兩銀子來花,每次來買東西隻需要在賬簿上銷賬就可以,不帶銀子出門都沒關系。這就是店裡的經營方式之一,預存銀子可以得到額外的附贈,存的多贈的多。那個叫紅兒的夥計,就是專門招待林夫人的,林夫人喜歡什麼适合什麼,她一清二楚。賬簿上不僅記了客人花了多少錢還剩多少錢,連日期和購買的物品都記得清清楚楚,這樣紅兒就可以知道林夫人經常買什麼,買一次的間隔是多久,她便能夠精準的判斷出林夫人是不是又該購買某樣貨品了。”柳笙解釋道。
柳蘭湘聽完後興奮的說道:“所以紅兒看了賬簿,馬上就知道了林夫人的桂花養顔膏已經買了三個月了。又因為紅兒知道林夫人經常購買這款桂花養顔膏,也大緻知道林夫人多久買一次,因此推斷出一盒養顔膏林夫人可以用多久,也算出了林夫人上次購買的養顔膏差不多要用光了,所以才出言提醒。這一提醒正好中了林夫人下懷,林夫人不需要再多跑一趟回來買養顔膏,咱們店裡也又多賣了一件貨物,兩全其美。”
“不止呢,紅兒每賣出一件貨品都會分到一份錢。店裡所有的夥計每月拿的錢都不是固定的,我們會給她們定下一個最低的月錢,也就是說你一樣東西都買不出去,隻能拿最低月錢。然後她們每賣一件貨品都會有分成,你努力幹活賣的東西多就賺的多,反之就拿最少的錢,能者多勞,多勞多賺,這樣才公平。而且店裡還有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不能互相搶顧客,除非是客人主動要求換人招待他們。所以為了留住老顧客,也為了發展新顧客,就得看夥計們自己的本事了。”柳笙笑着說道。
柳蘭湘興奮的直拍手,笑着喊道:“這個公平,否則大家都會斤斤計較,想着憑什麼拿一樣多的月錢,為什麼我幹的活多你幹的活少?夥計們一旦有了這個想法,那麼誰都不會好好幹活了。讓她們意識到多幹活就多拿錢,她們才有動力。”
說着,兩人就向外走去,柳蘭湘驚喜的問道:“這些妙招都是母親想出來的嗎?很多我以前都沒聽說過呢。”
“都是母親想的,而且你看到的還隻是冰山一角,母親的奇思妙想多着呢,回頭我慢慢告訴你。”柳笙說道。
柳蘭湘歪着腦袋想了想,嘀咕道:“可是母親的這些生意頭腦和方法是誰教給她的呢?總不能因為她姓柳,所以天生就會吧。我父親和大哥也姓柳,這些好辦法就是打死他們,他們也想不出來。難怪家裡的生意每況愈下,說到底還是家裡的那兩個男人無用,如果當初繼承柳家的是母親,柳家早就成揚州首富了吧,卻白白便宜了我那個沒用的父親和大哥。”
柳笙聽着柳蘭湘貶低自己的父親和大哥,簡直是有些哭笑不得,他揉了揉柳蘭湘的腦袋,忍笑着說道:“但是我覺得你的頭腦很适合經商,所以可能你們柳家的生意頭腦傳女不傳男吧。”
“我會做的很好的。”柳蘭湘用力的點着小腦袋,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笃定的向柳笙保證着。
“這麼有信心?”柳笙挑了挑眉,寵溺的看着柳蘭湘,眼睛裡全是溫柔。
柳蘭湘眨了眨眼,俏皮的說道:“母親把做生意的方法都給我制定好了,我再不濟也會照搬吧。就算不能讓柳家更上一層樓,可是按照母親的辦法,維持下去總不成問題。這就叫大樹底下好乘涼。”
“狡猾的丫頭。”柳笙哈哈大笑,拉着柳蘭湘的手,指了指前面一家裝飾的很雅緻的小店,問道:“餓不餓?渴不渴?那家店的酥酪非常的有名,帶你去吃呀。”
“快走,我要去吃。”柳蘭湘歡喜的隻拍手,拽着柳笙就要跑。
就在二人快要抵達吃酥酪的小店時,身後突然竄出來一個人,喊住了二人。“柳公子,柳夫人請留步。”
柳笙和柳蘭湘聞聲轉過身去,居然看到了一個老熟人——殷家的長子、蕭景晨的大舅舅殷琅。
“殷将軍有事找我們?您都跟了我們半條街了。”柳笙絲毫不覺得意外,對着殷琅拱了拱手,低聲說道。
殷琅驚訝的看着柳笙,愈發覺得這個年輕人太不簡單了,原來對方早就發現自己跟着他們了,卻還能不動聲色的該幹嗎幹嗎。此人有這份能耐連他的跟蹤都能發現,也有這份沉穩和自信能在被人跟蹤後不當一回事,年紀輕輕的有如此本事,看來他那個外甥沒有看錯人。
“柳公子,家父想見你一面,不知現在可否方便?”殷琅低聲說道。
柳笙先是看了一眼柳蘭湘,在看見柳蘭湘對着他點了點頭後,才笑着說道:“節度使大人要見我,我齊敢不從?請殷将軍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