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帶着柳蘭湘離開後,殷奇峰的三個兒子也各自散去,他們平日裡就各司其職忙得很,現如今舉事在即,殷家的危難也近在眼前,他們沒有時間浪費。
蕭景晨一路奔波飽受驚吓,再加上有些水土不服,身體出現不适,這會兒被下人簇擁着回房休息了。
隻剩下殷奇峰和夫人白蕊,仍舊回味着方才的會面。
白蕊會想起柳笙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感歎道:“柳公子年紀輕輕就有這個能耐和風度,用 ‘驚才絕豔’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了。都說虎父無犬子,母親優秀子女自然也差不了,那個柳芸我見過,當真是個厲害的女子,隻可惜是商賈之家,出身低了些,否則一定不容小觑的。柳笙這孩子是像了他母親啊。”
殷奇峰搖了搖頭,苦笑道:“夫人這話就錯了,那個柳笙可不是柳老闆的親生兒子。”
“什麼?”白蕊驚訝的問道,于是殷奇峰就将柳家母子的關系說了一遍,顯然是早就将柳家的底細調查清楚了,随後他補充道:“倒是這位新嫁進來的小丫頭,是柳老闆的親侄女,是有血緣關系的。要說像,說不定那丫頭和柳老闆更像呢。至于柳笙,他的野心和手段,怕是比他那位了不起的養母更了不起呢。”
“照你這麼說,柳笙的親生父母就隻是柳老闆的手下,不算什麼了不得的大人物?怎的生出如此優秀的兒子。”白蕊感慨道。
殷奇峰深深看了妻子一眼,一字一字道:“好男兒不以出身論英雄,就算是最高貴的出身,也有可能長歪,比如宮裡的那位太子;而柳笙雖然出身普通,但将來的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白蕊歎了口氣,有些自嘲的說道:“幸好這個柳笙隻是商賈人家的孩子,他若是皇子,不管是太子還是咱們景晨,怕是連和他争的資格都沒有。老爺,你說柳笙會答應我們嗎?”
“會,一定會。”殷奇峰站在窗邊,怔怔的望着外面的天,不知何時,晴朗無雲的天空烏雲密布,一場大雨就快來了。“不管柳笙是什麼出身,商賈也好貧民也罷,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有一種預感,柳笙的将來一定不平凡,而柳家也會因為一個柳笙,走向截然不同的未來。”
*
回到家後,柳笙和柳蘭湘就去見了柳芸,将今天在殷家的事說了一遍,他還未征求什麼意見,柳芸就率先開口道:“孩子,去做你想做的,為娘的永遠支持你。”
“我也是。”柳蘭湘急忙保證道。
柳笙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開口道:“你們倆個應該能猜得出來,殷家這是要謀反,殺進京都去為娴妃報仇,逼皇上退位。好一點的結局是扶持蕭景晨上位,殷家成為第二個甯家;若殷家再有野心一些,直接推翻了蕭家的江山改姓殷,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你們該知道這件事有多麼大的風險。”
“那又怎樣,高風險才有高回報。如果什麼危險都沒有,就平白無故的掉個餡餅在你面前,那反而是最危險的。”柳芸滿不在乎的說道,随即拍着柳笙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兒子,娘知道你的抱負,也清楚你想要個什麼樣的前程。你不甘心隻在幽州做一個小老闆是不是?從前咱們家沒有人脈,你就算有再大的野心都得等待時機。可現在機會來了,就在你眼前,這可能是你這輩子最好也是最後的機會了,抓住它你就有無限的可能。以前咱們沒有機會你要忍耐,現在機會來了,娘可不希望你繼續忍着。”
“可是,這件事風險太大,如果兒子孑然一身,必然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和顧慮,但現在兒子做任何事都要考慮到您和蘭湘的安危,還有咱們柳家上上下下那麼多的下人和夥計。”柳笙始終沒有松口,仍舊顧忌頗多。
“夫君,你會讓我和母親遭遇危險嗎?如果我們落入危險當中,你會不會拼了命的來救我們呢?”柳蘭湘适時在旁邊開口問道。
柳笙一臉嚴肅,想都不想的就回答道:“這還用說?隻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就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事。”
“那不就得了。”柳芸和柳蘭湘默契十足的異口同聲,然後兩人就相視一笑。
柳芸爽朗的揮了揮手,大氣的說道:“有你這句承諾,我和蘭湘就沒什麼可怕的了。我們知道你會用心做到最好,不會讓我們出事的。有你在,我們沒什麼可不放心的,自然也要成全你的心願。咱們是一家人,當然要彼此包容和支持。這事就這麼說定了,你去做你想做的,我和蘭湘支持你。你是我兒子,為人父母的當然要拼盡全力的成全子女的願望。”
柳蘭湘也馬上點頭,小腦袋晃來晃去的,特别可愛的附和道:“正所謂嫁雞随雞嫁狗随狗,你是我夫君,我什麼都聽你的。”
柳笙沉默不語的看着這對兒也不知是心大還是對他太過信任的婆媳,心裡既感動又有一點哭笑不得。不過他很肯定的是,有了家人的支持,他無論做任何事都會更加的小心和全力以赴。
哪怕是為了母親和妻子,他都不允許自己失敗。
*
三天一晃眼就過去了。
這三天裡,柳笙帶着柳蘭湘逛遍了幽州的大街小巷,自家的鋪子逛完就逛别人家的,甚至還抽出一個下午去城外的郊區山間玩了一圈。
看遍了幽州的風景,嘗遍了當地的美食。
這三天裡,殷家沒有再來騷擾柳笙,似乎想讓他能夠不受外界幹擾的想想清楚,就連蕭景晨都沒有來找過他,也不知是在忙其他的事,還是被殷家勸阻了不要來打擾。
殷家家宴的請貼早在柳笙第一次拜訪過殷家的第二天就送到了柳家,到了家宴那日,柳家三人盛裝出席,按照約定的時辰來到了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