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句話說的不對?是全部都不對。殷琅看了一眼柳笙,默默的在心底吐槽道:你媳婦兒剛剛說了什麼你不會沒聽到,那可全是大逆不道的言論。幸而這是在幽州地盤,天高皇帝遠,面對的又是和皇上有仇的殷家。但凡換一個地點換一群聽衆,你媳婦兒的這些話可是要砍頭的。你居然好意思問哪句話說的不對。
殷奇峰呵呵一笑,指着柳蘭湘誇贊道:“老夫隻是覺得這丫頭真是個奇女子,和柳公子倒是極般配。”
柳蘭湘哭笑不得的對着殷奇峰咧了下嘴——老爺子,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轉而殷奇峰語氣一頓,變得凝重起來,“不過剛剛那番話以後段不可再說,若是傳了出去,你們柳家都要遭殃的。”
“我懂,我不會再說了。”柳蘭湘忙不疊地答應了。
言歸正傳,柳笙問道:“所以殷老将軍的意思是讓景晨回宮去?”
“是,他不抓緊時間回去,等到宮裡傳出七皇子暴斃的訃告,他想回都回不去了。”殷奇峰沉聲道,轉而看向蕭景晨,補充道:“當然,這件事還要全看景晨的意思,如果他不願再回去,甯願做一個普通人也不想做皇子,我們也尊重他的決定。”
殷奇峰的話剛說完,蕭景晨就趕緊說道:“我願意回去,他們害死我母妃,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得回去為我母妃報仇,把他們欠我的都讨回來。再說了,五位表兄來京都不能沒有靠山,外祖父和舅舅們打進京都也需要有人裡應外合,不管為着什麼,我都必須要回去的。”
說着,蕭景晨看了柳笙一眼,又對殷奇峰信誓旦旦的說道:“外祖父不要希望表兄們在京都的這段日子可以攪亂京都的局面嗎,他們初來乍到,沒有人幫忙和做内應怎麼行?我,就是那個最合适的人選。”
既然蕭景晨願意回去,殷奇峰自然也沒話說,本來按照他的計劃,就是希望蕭景晨能回去的,隻不過還有一個變數……
殷奇峰看向柳笙,滿懷希冀又略帶緊張的問道:“不知柳公子可否願意通行?”
在他的計劃中,柳笙絕對是必不可少的關鍵性人物,他不放心蕭景晨一個人回到京都去面對那群豺狼虎豹和波詭雲谲,也不認為年幼的蕭景晨有那個能力在這場你死我活的戰役中取勝。他需要派一個有能力又信得過的人,去京都陪着蕭景晨一起。
而柳笙,無疑是最合适的人選。
柳笙沒有回答,而是望向了一旁的柳蘭湘,他心裡已經有了主意,卻仍是要詢問另一半的意見。
柳蘭湘甜甜的一笑,湊到柳笙耳邊,說道:“不是說了嗎,你想做什麼就去做,我和母親會全力支持你,我也會陪着你的,無論你去哪兒我都陪在你身邊。”
得到了妻子的支持,柳笙終于可以毫無保留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他看着殷家衆人和蕭景晨,無一例外從他們眼中看到了期盼和信任,他點了點頭,毅然決然的說道:“好,我答應你們。”
見柳笙答應了下來,殷奇峰等人終于是松了口氣,蕭景晨更是激動溢于言表,看來他真的是什麼信任和依賴柳笙。
“如此就有勞柳公子了,事不宜遲,還望柳公子盡快收拾行囊,和景晨早日出發。”殷奇峰站起身,對着柳笙拱手一禮,他的三個兒子也有樣學樣,同時向柳笙行禮,“殷某帶領全家,先行謝過柳公子的仁義之舉,柳公子放心,殷家答應你的事一定會做到。”
柳笙不敢受殷奇峰的禮,急忙也起來回禮,誠懇的說道:“我會帶着蘭湘一同去京都,但是我母親未必會同行,所以家母的安危就拜托各位了。”
殷奇峰臉色一正,一字一字的承諾道:“柳公子大可放心,隻要殷家還剩下一兵一卒,就會護柳老闆到底。”
“殷家人的承諾晚輩是信得過的,如此便再無後顧之憂,晚輩回去後即可打點行裝,帶着景晨盡快趕回去,以免誤了大事。”
當下衆人又就“蕭景晨回宮”以及“殷家五個孫子去京都做人質”這兩件事議論了好一會兒,眼看着他們一坐就是好幾個時辰,再不離開怕是會惹人懷疑,于是約定好下次見面的時辰和地點後,就準備散了。
臨走之前,柳笙突然想到一個困擾自己許久的問題,覺得今日再不發問日後怕是沒了機會,便開口道:“殷老将軍,晚輩有一個十分冒昧唐突的問題,總是想問您,不如趁着這個機會問個明白。您給晚輩吃一顆定心丸,也讓晚輩心裡有個數。隻不過這個問題可能會惹您不悅,在此晚輩先行請個罪,還請您不要和我們年輕人一般見識。”
說完,柳笙居然深深的對着殷奇峰行了個大禮,一副很有誠意的架勢。
殷奇峰趕緊上前虛扶了一下,客氣道:“柳公子說的這是什麼話,你對我們殷家對景晨都有大恩,有什麼疑問就盡管問,老夫一定照實回答。”
柳笙起身站的筆直,面色沉穩莊嚴,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殷奇峰,一字一字的問道:“晚輩想知道,如果殷家舉事成功,可以推翻現在龍椅上坐着的那位,那麼以後這江山,是繼續姓蕭,還是該姓了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