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晨和劉美靈的婚事定下來後,就由禮部開始準備聘禮。本來按照流程,欽天監也要推演星象,算出成親的良辰吉日,但因為蕭景晨還在孝期,婚事要拖到三年後,所以暫時沒有欽天監什麼事。
禮部準備聘禮也簡單的很,皇子們娶妻都是有規格的,隻需要按照老祖宗定好的規格将聘禮備下就好。本來皇子公主們的婚事,親生母親會額外的填補一些,但蕭景晨連生母都沒有,這一項上自然也是省略了。
聘禮備好後,就是要挑選合适的人選去女方家下聘,所選之人身份越尊貴,就越代表皇室重視女方。當然最重視的禮節則是皇子親自帶着聘禮去,此乃至高無上的尊榮和體面。
蕭景晨就給足了劉家這個面子,他便是親自去下聘的,這一舉動也讓劉氏夫婦心情好了一些,本來他們是很不贊同這門親事的。
隻不過他們不知道的是,蕭景晨此舉不是為了什麼面子問題,而是他需要找個機會和劉尚書好好談談,正好他人又在宮外,出門方便的很。
柳笙做為蕭景晨的謀士,這種場合自然少不了他,一大早他就裝扮了一番後,守在行宮附近,準備神不知鬼不覺的混進蕭景晨出行的隊伍裡。
因為暫時不想讓人知道柳家和蕭景晨的關系,柳笙好好的易容了一番,确保無人能認出他來。他穿上了灰色的衣服,沉穩的顔色讓他整個人瞬間有了年齡感;他又用黑粉将自己的臉塗黑,沾上假的絡腮胡,還弄了一條很逼真的疤痕在臉上……
一番操作下來,一位年紀輕輕、風度翩翩的美少年,瞬間變成了滿臉胡茬、有些兇神惡煞的中年男子,臉上還帶着一條很可怕的傷疤的那種。
這般裝扮下來,别說外人了,就連柳笙的娘和媳婦兒都認不出來。
柳笙剛裝扮好從房裡出來時,柳芸和柳蘭湘正在院子裡曬太陽喝茶,看見他人後兩人一起噴了出來。
“我滴個乖乖,真是大變活人,我那個英俊的兒子呢,你把他藏哪兒了?”柳芸圍繞着柳笙轉了一圈又一圈,啧啧稱奇。
柳蘭湘則笑的喘不上氣來,一個激動差點兒從椅子上跌倒。
柳笙從一個翩翩美少年變成了中年醜陋漢子,倒是接受的十分坦然,他走到笑的幾乎跌倒的柳蘭湘身邊,在妻子嬌嫩的臉頰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寵溺的問道:“有這麼好笑嗎?”
柳蘭湘摸了摸自己的臉,輕拍開柳笙的手,調侃道:“幸而是在家中,我眼看着你變裝的。若是在外面你這樣摸我的臉,我一定把你當登徒子揍一頓再去報官。”
這時柳芸走了過去,啧啧稱奇道:“兒子,你還有這一手絕活呢,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兩年前和豹叔去北邊跑生意,遇到一個奇人,易容之術堪稱一絕,我和那位大師很投緣,他就教了我一些易容的皮毛,之前一直用不上,想不到現在有了用處。”柳笙笑着說道。
柳芸擺出老懷安慰的模樣,語重心長的說道:“從小娘就教你要多學點東西,早晚有用得上的時候,你看,果然如此吧。”
柳蘭湘敬佩的對着婆婆豎了豎大拇指,拉着柳笙的衣袖,左看右看了好一會兒,贊歎道:“真的看不出破綻,别說甯家和宮裡的人了,恐怕伺候你長大的柳家下人一時半會兒都未必能認得出你來。所以你以後要去見蕭景晨,易容就好了嘛,甯家那邊應該識破不了,也認不出你的真實身份,我們是不是就安全了,用不着從幽州把柳家的護衛都調來京都了吧?”
之前柳笙擔心他們和蕭景晨的關系早晚會被甯家的人察覺到,為了以防甯家的人殺雞儆猴,對柳家下手來要挾或牽制柳笙,他和柳芸商議後決定,将他們這些年在幽州培養的護衛和暗衛調來京都,保護柳芸和柳蘭湘。
但今天柳笙展示了這一手易容術,簡直就是完全變了個人,柳蘭湘佩服的五體投地,覺得靠着這手易容術就可以瞞天過海,或許甯家那邊根本查不到柳笙的真實身份。
他們隻會曉得蕭景晨身邊突然出現了一個中年謀士,來無影去無蹤。不會有人想到這位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脫去僞裝後竟是富商柳家的那個年輕英俊的少東家。
既然識破不了僞裝,甯家就不會知道蕭景晨和柳家的關系,也就沒有對柳家下手的理由。
雖說從幽州柳家調自己人近身保護更穩妥,但那麼多的人突然調來京都,也是不小的動靜。
柳蘭湘本着能不折騰就不折騰的原則,正想勸說柳笙三思後行,柳笙卻立即反對道:“不成,那些護衛必須從幽州過來京都,有他們在你和母親身邊保護,我才能安心。”
“僞裝不是長久之計,甯家的人也不傻,他們早晚會識破我的僞裝,到時候我的真實身份就會無處遁形,那你和母親怎麼辦?甯家未必能動的了我,卻可以對你們下手,萬一他們抓走你和母親威脅我,我真的不确定我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柳笙握住柳蘭湘的手,語氣溫柔,但是說出的話卻堅定異常,不容反駁。
看着柳蘭湘還是一副心大的無所謂表情,柳笙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頰,無奈的說道:“我不想也不能賭這個萬一,你聽話,這事我來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