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懶散日,在回來後,忍冬默默無言的開啟了擺爛之旅。
好吧,也不是擺爛,隻是因為她寫的那本披皮小說大火了,已經給她賺到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她不想努力了。
煥藍在擔驚受怕了好長一段時間之後,漸漸緩了過來,并在今日出現在了她常待的角落。
她低頭看着像隻軟泥動物一樣自然占據了她位置的忍冬,臉色幾番變幻,最後也隻是不爽地蹲下來,伸指戳了戳忍冬懶洋洋的臉蛋,說:“好你個厚臉皮小妮子,我在外面遭受景元和白珩姐的迫害,你倒好,睡得很香啊?”
忍冬慢吞吞掀起眼皮,雙目無神地盯着她看了一小會兒,像才認出來人一樣,慢悠悠支起上半身,手腕蹭了蹭臉頰,聲調拉得老長:“有什麼辦法嘛~誰叫你開地圖炮還不掩飾,就像我,你看景元發現了嗎?再說了,你這段時間不是忙着畢業嘛,很忙的。我體諒你,你居然還指責我,真是喪良心的狐狸。”
言辭鑿鑿,理直氣壯,煥藍戳臉的手瞬間變換姿勢,擰住了忍冬臉上一小塊肉肉,不掐,就這麼夾着,拉長,啪!彈了回去。
“你好像忘記了,我知道那本書是你寫的欸~我還認識景元。”
煥藍幽幽的聲音就如同這懶散午後突降的一場冰雹,砸得忍冬眼冒金星。
她瞬間爬起,熱情地拉住煥藍的手,一臉不舍地說:“煥藍前輩!慶祝你結業了!真舍不得啊~”
煥藍眉梢跳動,伸指戳開忍冬湊過來的那張虛浮熱情臉龐,無語至極:“你就算演我,好歹也真心一點吧?這麼假,塑料味都快溢出來了。”
“沒辦法嘛~以後我打算當家裡蹲來着,不用看别人臉色,不打算精進演技了。”忍冬被煥藍輕飄飄一戳,就又倒了回去,懶洋洋,慢吞吞,就跟睡懶覺的貓沒什麼兩樣。
煥藍也順勢倒下了,靠在忍冬攤開的肚皮上,眼睛看着羅浮上空虛構出的藍天白雲,輕聲問她:“真不打算進丹鼎司?”
“嗯。”
煥藍釋然笑了:“不進也好,丹鼎司未必适合你。隻是,有人要失望了~”
忍冬抓了抓被煥藍的頭發掃到發癢的肌膚,擡手推了推她,繼續懶洋洋回應道:“随便吧……”
但說是這麼說,未來的忍冬還是走上了行醫之路,就是人的名聲多少有點兒古怪起來……
“話說,如果不是因為這次豐饒民之戰,煥藍你本該老早就畢業了,對吧?”忍冬眯着眼随口問道。
煥藍雙手安分交疊在腹部,眼睛也空茫地望着天空,也随口回:“差不多吧……”
“那,景元是怎麼回事?”忍冬還是問出口了。實在是不吐不快啊!本來以為沒什麼特殊的人,卻在一畢業就成為了風口浪尖的風雲人物,還拜了劍首為師,這合理嗎?!是過時好久的大男主劇情啊?!
煥藍向後仰起腦門,露出光滑的額頭,眼神帶着些許調侃,說:“你果然問出口了呢~原本還以為你沒在前線問我是不在意呢~沒想到啊~憋夠狠啊~”
忍冬一把揪住躺在她肚皮上的那對藍色狐耳,冷靜告誡:“煥藍。”
“好好好~我說!”狐人的耳朵和尾根是很敏銳的地方,所以,當忍冬扯着它們時,煥藍的感受就特别清晰,忙不疊求了饒。
“我們這一屆你也清楚,趕上了不是。所以本該早早結業的我們能在保有學宮身份的前提下活躍在前線,但實際上,我們都算已經畢業了的。而在此期間的選擇,并不會在我們在學宮正式結業之後煙消雲散。所以,景元早早就已經加入了雲騎骁衛的選拔并入選了。并在我跟你在學宮侃大山的時候,已經顯露了鋒芒。”
“長篇大論不想聽……”
“總而言之,景元那家夥是個頗有天資的卷王!所以出頭是遲早的事!”
“那确實挺早啊……”
忍冬想到已經在大街小巷流通的那些以所謂的雲上五骁為主角的小說,神情複雜中卻也隐含了幾分沉重,因為真的算得上是天壤之别啊……
但還好,她也算得上長生種,天資不夠,時間來湊也是可以的~
*
時間就這麼流逝了,短暫的和平确實給仙舟帶來了一息喘息之機,但它并沒有久築。
跟随而來的是豐饒令使倏忽開啟的又一次戰亂。這次,就跟仙舟人壽限相比,好似昙花一現的雲上五骁在出名百年,迎來鼎盛的同時,也為之後的徹底離散埋下了禍根……
外表青春靓麗,實則年歲已經幾十歲了的女子穿着講究的青色旗袍,披着毛邊的坎肩,黑長發在腦後用一根素雅的絲帶懶散束起,零碎的黑發落在白皙的脖頸和臉頰旁,黑白相襯,極盡妍麗。更别說那雙貓兒似的碧色雙眼,好像時時刻刻都含着笑意,于眼尾拖出一條細紋。
但要說最引人注意的,莫過于其人鼻梁側邊那顆紅色小痣,細小卻又引人注目,使這青色煙雨裡無端多了絲靡麗。
她漫步在長樂天一家隐蔽角落的書肆中,指尖一排排滑過書架上那些讓仙舟老古闆光聞書名便該大叫傷風敗俗的書脊,眼含着笑意對癱在櫃台上的書店老闆略帶調侃地說:“啧啧~看你這架勢,又被家裡人逮住一陣念叨了吧?”
書店老闆頹喪得常年豎立的狐耳都耷拉了下來,尾巴死沉沉的拖在身後,臉埋在臂彎中,有氣無力應了一聲:“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