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抱歉……因為我突然很想我的一個姐姐,你、你跟她有點像,我沒控制住……抱歉……”
煥藍知道這個孩子已經不是她那個開朗溫柔的表姐,隻是……一碰見跟她有關的東西,多少……有點控制不住……
雖然常被拉來跟她比較,但她實在是個很好的姐姐,煥藍不讨厭她……但她死了,像顆流星劃過天空,連痕迹都沒留下。還有人以私欲為驅動,亵渎了她的死亡。
“你們是誰?!挾持白露大人有何居心?!”煥藍的細劍沒有傷到被稱為伏娆的持明侍女。她在躲開之後又被忍冬用鞭子抽開的持明護衛砸了一下,在手忙腳亂爬出來後,立馬色厲内荏地開始呵斥她們。
但煥藍沉浸在悲傷之中。一直沒忘記自己外來身份的忍冬則是不以為意。
畢竟說實在的,以羅浮蟲生鼠爬的倒黴樣,她猜要不是帝弓司命在上,下面這些人早就開始鬧内部分裂了。
所以什麼持明龍師?啊,不關心~
她們兩人無視的模樣可讓伏娆氣炸了,指揮着爬起來的持明護衛就打算繼續給她們一點顔色看看。
可是這裡是長樂天啊,早就有人在起沖突的時候通知了雲騎軍。所以還沒等伏娆動手,景元已經帶着雲騎來了。
“諸位有何沖突啊?”景元在外日常一副溫朗笑顔,就算這裡的沖突不該出現他,他也一副如常的樣子,笑眯眯詢問道。
“景元将軍??”伏娆一臉驚愕,但瞬間就開始氣焰高漲,手指着她們說:“這兩人挾持龍女大人,還請大人把她們抓捕歸案!!”
真不客氣……忍冬眯着眼,唇邊挂着對外的虛假笑意,瞟了伏娆一眼,轉臉一臉正色地對景元說:“将軍大人!我們不知道這孩子是龍女,隻是看見這幾人強制拉扯着這個孩子,以為是人口拐賣罷了!畢竟持明每年無故失蹤的人很多,我們可是好心!”
氣勢铿锵,理直氣壯,任不熟悉忍冬的人來看,都隻能看出她滿臉的正氣:“再說了,如果這孩子真是龍女,那你們的态度也太怪了!不尊敬,隻有滿臉的不耐煩,還行使肢體暴力,不會是你們想害龍女,被我們破壞然後破防了吧?!”
好歹是舞弄筆杆子一百多年的行家了,忍冬要是能在口舌之間讓人占便宜,她還不如直接洗洗睡了!
旁觀着這裡的人也下意識點頭,一臉認同,就連景元身後跟着雲騎過來的地衡司官吏也是一臉動容。
而煥藍在一段時間的記憶沖擊之後,情緒逐漸好轉了起來。她放開了龍女,對不知為何無言的她說:“對不起哦~因為我姐姐也算得上被不安好心之人拐賣過,所以神經有點緊繃,反應大了點。小妹妹,你真的是龍女嗎?叫什麼啊?這些人你認識嗎?”
忍冬暗地裡贊賞地給了煥藍一個眼神,眼神對視間,接下來的說辭就已确定了。
她們兩人一唱一和,全然沒給伏娆插話的間隙,就把這件事的性質給定了下來。
誤會導緻的見義勇為!多好聽的名字!
伏娆氣死了,嘴裡不斷加大音量喊着龍女大人。但她的龍女大人才不管她,她隻是看着面前的煥藍,一種陌生又不屬于她的情緒在心裡激蕩:“我、我叫白露,三歲了!之後應該會在丹鼎司任職,姐姐、你、你們可以來那裡找我玩!”
哇哦~這是倒戈嗎?而且,三歲任職?這世界是越來越颠了啊……
忍冬看了煥藍一眼,又悄悄去睨景元,眼神中好奇夾雜幾分不爽。
至于不爽什麼……呵!雲上五骁之間的關系可~好~了~不就是因為白珩死亡,他們才開始分崩離析嘛。
這個想法不能說出來,甚至不能表現出來,這個實質更讓忍冬心裡多塞了一些怨氣。
這件事就這般虎頭蛇尾的結束了,煥藍釋然地看着白露跟着侍女走遠的背影,在知道丹楓那兩人做的事時擠壓下的怒氣和怨念總算散去了幾分。
而将要離開的景元一臉笑吟吟地目送持明族的幾人走遠,轉頭就看着忍冬,從頭發裡掏出一隻困倦的鳥兒,塞到了她手裡:“讓這個小家夥暫時陪着你吧,下班我就回來了~”
雖然沒發現忍冬有什麼不對勁,但一種莫名的直覺讓景元做出了這個行動。
他手中的鳥兒是一隻毛絨絨的團雀,兩腮有着圓圓的紅色羽毛,還有紅色的鳥喙,黑色豆豆眼迷糊地看着忍冬,一副呆呆的模樣,很可愛。
忍冬垂眼看着待在她手裡不飛走的小鳥,手指控制不住地摸上了軟乎乎的羽毛,一側腮幫子鼓起來,悶悶地對景元說:“你去吧,我們要收攤回家了。”
一說話,忍冬低落的情緒就遮不住了,但她也不想遮掩了。又沒有什麼,她也沒造成其他人的困擾,連自己生氣都不可以嗎?
景元微微歎氣,輕輕勾了勾忍冬的小指:“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熱浮羊奶和貘貘卷,還有公司新出品的遊戲碟,就你很想要的那個,别生氣了~”
景元勾着她的手指輕晃着,聲音溫柔到顯得軟乎乎的。
忍冬别扭地點頭答應了。
而煥藍睜着死魚眼,隻想趕緊逃脫周圍射過來的八卦視線。
真是風水輪流轉,以往隻有她這麼看人的時候,誰知道有一天她也成為其他人八卦的一環了……這一切,都是景元的錯!
煥藍不忍把情緒對着忍冬去,隻能恨恨瞪了一眼景元,眼不見為淨地去收拾攤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