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回到了小院,走入自己的房間,看到離開前沒有整理過的被褥好好的整齊擺放在床尾。她走過去坐下,躺倒了上去。
軟乎乎的,在那股熟悉安心的氣息中,旅途中隐匿下去的疲倦湧了上來。
眼皮漸漸沉重,她沒有抵抗的睡下了。
景元望了一眼熟悉的院牆,想到裡面的人,這段時日被焦燥纏繞高懸的心跳總算回歸了正常。
他知道自己該去扮演那位命運的奴隸策劃的劇本了,但……腳遲遲不願離開這裡。
景元喜歡出自自己當意願粘着忍冬,在她身邊撒嬌,但不願失控給她造成負擔和麻煩。他一直都明白,如果不是他在羅浮,忍冬應該早已在寰宇中闖出自己的名氣。而且……她的命途是豐饒可能的新拓展之一。
她不會被仙舟的魔陰身糾纏,她可能是下一位……星神……
大約他是真的老了,居然在擔心他不會參與的未來,她會忘了他嗎?
“欸……羅浮将軍啊,怎麼着也得注意周圍的環境吧?現在羅浮的情況可沒有讓你在這裡演恨海情天的機會啊~”砂金指尖勾轉着那副淺紫色的金邊墨鏡,唇邊一抹調侃的笑意,就這麼出聲打斷了景元将要越陷越深的無厘頭思緒。
景元面色冷然,從面向院牆轉向了他的方向:“砂金,你能保護好忍冬吧?”
“這是當然~公司就這點好處了~存護,配合忍冬媽媽的治愈力,我想,我們能撐到你來救我們~”砂金邁步,宛如在街邊悠閑遊玩,一副不緊不慢,全然交給他的底氣十足。他走過景元身邊,伸手随意拍了拍這個名義上的養父的肩膀,轉過頭卻忍不住嗤笑出聲。
景元知道砂金這副做派是想讓他放心,雖然其中也确實有看他笑話的心思。不過,當前關頭,他确實該離開了。
他回望了一眼院牆,看向了忍冬房間的方向,轉過身,向建木而去。
而躲在角落的艾蓮娜皺着眉歎氣走到砂金身邊,一巴掌就拍到了他的腦袋上:“你夠了,好歹是我們的養父,你對他态度好點啊……”
砂金把墨鏡攥在手裡,鼓着臉頰扭頭看着自己的姐姐:“我态度已經夠好了,任誰成年之後卻突然竄出來個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的養父,早鬧翻天了,我能有這種态度已經算我心大了……”
“我知道,隻不過在忍冬媽媽面前還是得演好啊,你們。别讓她傷心,不然……”微笑的艾蓮娜舉起了自己結實的拳頭,亮出了肌肉,滿臉威脅。
砂金投降的舉起雙手,氣勢萎靡:“我們知道的~姐姐,你到底在折紙大學學什麼的啊?明明我記得是表演之類的專業吧,怎麼能練出如此武力,還踏上了巡獵命途……”
“唉……”艾蓮娜收回拳頭,滿臉隐晦的唏噓,跟着弟弟一同走入小院:“這都是生活啊……”
“這就是……”
“小弟弟,你可願接我一招。”
彥卿的話還沒說完,面前這位神秘的蒙面女子就已抽出刀,冷冽的氣勢撲面而來。随着刀勢的積蓄,天空中好似出現了一輪巨大的霜白滿月,一刹,一柄巨大的冰劍就從天而降,劈向了他。
“将軍将軍打不過,師父師父把我抽。如今,一位神秘女子也能把我按在劍下。我真的是天才嗎?莫不是仙舟上那些人為了麻痹我而吹噓的?”
彥卿滿目茫然,手中捏着的飛劍也有氣無力。
“啊,對了,還有之前追捕那位星核獵手的時候,誰都不打不過……”
彥卿被将軍勒令回家時,由于這段時日以來接連的打擊,他已經提不起力氣去反抗将軍的決定了。
他連将軍都打不過,還談什麼保護将軍啊……
彥卿推開門,遊魂一般的往廚房摸去。
吃點東西就好了,師娘說,心情低落時就該多吃甜食。雖然他不喜好甜食,但他現在确實需要一點熱乎乎的食物填飽肚子。
“啊,彥卿?你餓了嗎?”
看,心情沮喪到都影響五感了,師娘明明還沒回來的說……
砂金湊到彥卿面前盯着他,手中的骰子一上一下的抛着,看他沒反應的樣子,扭頭就對忍冬喊道:“不好了,忍冬媽媽!彥卿他餓傻了!是景元叔叔的問題吧,都怪他,養孩子也養不好!”
忍冬面癱着臉,嘴裡嚼吧嚼吧,不搭理這個突然戲隐上身的花孔雀。
“卡卡瓦夏……你這上眼藥也太放肆了吧?姐姐我還在呢!别搞事!”友愛之拳如同以往一般降臨在将要搞事的卡卡瓦夏頭上,血脈壓制的姐姐正往忍冬面前擺放着剛蒸好的燒麥和小籠包。
熱氣騰騰的,香味總算讓迷糊的彥卿意識到,面前的不是幻覺。
“師娘!”彥卿眼眶瞬間通紅,撲到了忍冬懷裡,開始抽泣:“您、您回來了?”
忍冬抽出一張紙巾,擡起彥卿的臉,啪唧一下拍到了他臉上:“自己擦幹淨,别弄到衣服上。”
“師娘,你就不能哄哄我嗎?”彥卿從臉上拉下紙巾,擤了幾下鼻子,把紙團成球扔到了一旁的廚房垃圾桶裡。
忍冬毫不停留,又往彥卿嘴裡塞了一個小籠包:“多大的孩子了,你的鼻涕眼淚都快蹭我身上了!我沒有把你甩出去,就是我心善了。”
彥卿鼓着腮幫子嚼嚼,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