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那晚的談話所想,很快,步離人的動作浮出了水面。
而景元和忍冬的好友,他們友善又熱情的開拓者小姐,星!成功又搶到了一單!
看着面前這慘兮兮的熟悉偃偶殘片,和一旁吱吱啦啦試圖順暢說出一句話的雪衣機巧鳥,還有……
忍冬低頭看着暫時占據了小院躺椅的紅衣狐人,以及他那雙雖然以往一直眯着,在忍冬看來存在感根本沒有的眼睛,眼角蜿蜒而下的兩道凄慘血痕。
破破爛爛,慘兮兮……
忍冬打發送椒丘過來的星去了廚房,叫她去燒一壺滾燙的熱水,以免她一直用擔憂又焦急的眼神不斷掃射她。
而她的老顧客,對她的手藝深有體會,也不知何時奉上了絕對信任的寒鴉,一見忍冬掃過的眼神,就乖乖把偃偶殘片和雪衣機巧鳥都交給了她。
至于跟她沒什麼接觸,僅作為飛霄的下屬見過幾面的貘澤……倒是把對同僚的擔心全寫在了動作裡,倚在牆角一動不動。
忍冬隻是按着自己的行醫習慣掃視了一眼環境,見沒人發出讓她焦躁的眼神或動作後,掏出安置在家裡的醫藥箱就開始動手了。
這幾位她有能力應對,也了解不是會出賣她的人,所以忍冬不介意直接表現出自己的能力。
……而且以仙舟如今對豐饒命途的松懈,也不一定會往那些方面想。
忍冬戴上醫藥箱中她常用的輕薄醫用手套,指尖輕撚,一抹銀魚飛躍到了她的指尖。隻輕輕一抹,椒丘本來就凄凄慘慘密布割口的手腕處,又出現了一道痕口。
貘澤下意識想起身過去,但忍冬冷酷掃視的眼神又把他定在了原地。
忍冬沒有在意,手中動作不停,又各自于椒丘的四肢割出了血口。
本來就被抽取的血液又流了出來,顔色是淡淡的粉。
“果然……”忍冬先前見到椒丘聞到的細微氣味沒錯,她神色沉重的睨了就連昏睡都是眯眯眼的椒丘一眼,呼出了一口濁氣。
星這時候也帶着燒好的熱水和盆過來了。
忍冬暫時收刀,指着星手中裝着熱水的盆擡眼看向貘澤,“給他把傷口的血痂都撕開,還要用熱水擦拭消毒,防止感染。”
貘澤默不作聲的走過,從略帶不舍的星手中接過軟帕,利落的聽從忍冬的吩咐,直接開始動手。
椒丘身體内的血液不斷流出,本來就雪白的臉色更顯蒼白。但那帶着異香的淡粉色血液,也讓在場人明白了為何。
随着血液不斷流出,忍冬指尖彈出了一點綠光,就跟彈一顆小球一樣,把它彈入了椒丘的體内。
“看着他,直到所有傷口流出的血液都變正常,你才能讓他的傷口愈合。毒排幹淨了,我再來醫治他的眼睛。”
忍冬解決完較為緊急的椒丘傷勢,轉身就去安撫雪衣機巧鳥的精神了。
在這段時間,寒鴉暫時離開了一下。然後帶着雪衣的又一具偃身出現了,“姐姐安撫好精神後,可以直接進入這具偃偶之身。現下羅浮内憂外患,十王司不能缺位。”
她雖這般說着,但眼神裡擔憂的情緒都快溢出來了。看得出來,這番行動并非出自她本人的意願。
忍冬作為與這些息息相關,但又遊離在外的旁觀者。她實在不好說什麼,說什麼感覺都有往他人痛處插刀的嫌疑。
但星就沒這顧慮了,她本來還在一旁興緻勃勃的等着貘澤解開椒丘的衣服撕傷口。
但大約是忍冬鎮定自信的态度感染了貘澤,讓他焦躁的心安定了下來,有時間去顧慮椒丘的人身清白了。
他把眼神灼灼的小浣熊趕開了!
星歎息着走向這邊,然後就見到了這副趕着上班的魔鬼社畜場面。
“等等啊!呼雷都跑了,雪衣也受了工傷,十王司不寬慰就算了,怎麼還催着傷員上場啊?!怎麼着,十王司沒人都死絕了?!”
話糙理不糙,幹得好,星!
忍冬默默在心裡給她豎了個大拇指,并決定下次再給她去收集一些她喜愛的那種彩石頭。
寒鴉常年挂着濃重黑眼圈的眼睛靜靜看着星,也瞟了一眼一副正經模樣,完全看不出站哪一方的忍冬。
“十王司……在羅浮卻是隻有我跟姐姐兩位判官。藿藿能力尚還不足,且還是活人,我無法讓她去直面呼雷的威脅。而我也要帶領一隊人搜查鱗淵境的方向……”
捉襟見肘呢……
星沉默了,星眼睛亮了,她的雙眼閃閃的,鋪滿了小星星,“我去!!”
不出所料,樂于助人……啊不,熱愛獎勵的星上勾了。她歡樂的纏着寒鴉,拍着胸口打包票,說她一定能把這事給她辦得美美的。
寒鴉“無奈”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