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浮之中,近些年的年輕一輩最出名的,無疑是景元小姐。
身材高挑,容貌秀麗,一頭白色的披肩長發,于腦後用紅綢紮起高馬尾。金色的瞳孔永遠溫潤亮麗,柔和的注視着每一位來到羅浮的遊人。
雖酷愛戎裝,但閑暇時,也會于長樂天偶遇穿着旗袍或古典裙裝的景元小姐。
“真的,太優雅了!!”忍冬學宮的同學宛如說起明星的懷春少女一般,高大的身材硬生生讓他看出了惡心的嬌羞。
忍冬臉上挂着淺淡的笑意,眼神遊移,注意窗外的落葉多過這位抓着他說那位景元學姐的同班同學。
“忍冬!你在聽我說話嗎?!”同學從白日夢中回過神來,見忍冬不附和他,不滿的呵斥出了聲。
忍冬的視線從落葉轉回他臉上,滿臉随意的附和說:“在聽,在聽……”
“你絕對沒有聽吧!”同學很不滿,隐晦掃過忍冬的眉眼,不爽更甚,“我跟你說景元學姐,那是看得起你!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
忍冬眉梢淺淺一揚,帶着笑意打量了面前人一圈,慢吞吞的哦了一聲,不在意溢于眉眼。
“你?!”同學下意識揚起拳頭就想向忍冬臉上砸去,但一隻手眼疾手快的攥住了他。
忍冬無所謂的把視線挪到來者身上,是這想打他的同學嘴裡的景元學姐……
他記得她好像已經畢業了才對……算了,不關他的事。
同學轉頭發現是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瞬間驚得尖叫嗓都掐了出來,“景、景元學姐!”
同學見景元深深皺着眉眼凝視着他,這才反應過來她看見了什麼,慌忙辯解說:“學、學姐,不是這樣的!是他!”同學指向滿臉百無聊賴的忍冬,控訴道:“他居然輕辱學姐!我才動手的!”
輕辱……他有嗎?
忍冬疑惑的歪頭看着他們,眼裡明明白白寫滿了迷惑。
忍冬是今年才來到羅浮的,雖有一半仙舟血統,但見識、思維什麼的,是百分百的化外民。
加之母親一系給他留下了足夠後半身當鹹魚的資本,所以幼年早已飽受苦難的他已經決定,要當一個家裡蹲。
因此對于這位眼熟的陌生同學宛如小說裡的惡毒配角告黑狀的行為,忍冬很不解。并且還懷疑他是不是半成品,腦子缺斤少兩。
景元眉頭還是皺着,凝神望了遊移視線的忍冬一眼,便把重點放到了這位男同學身上。
“同學,我還沒到老眼昏花的地步。當面便扯謊借我的借口污蔑同學……你的品行十分低劣啊。”
看吧,忍冬輕輕的搖了搖頭,滿臉憐憫的望着面前的蠢貨,唇角勾起了嘲諷的笑容。
首先,他們不是表演科,是醫用科;第二,這位景元學姐他雖不熟,但智謀之名還是頗有了解。
面前這個蠢蛋同學是怎麼覺得,他一個在學宮按部就班讀書的家夥,能糊弄住這位早早提前畢業,并即将接任将軍之位的學姐的?
他不理解啊。
同學雖對忍冬那張嘲諷臉很生氣,但剛被景元學姐評價品行低劣,他完全不敢再動。隻得對忍冬怒目而視了好幾眼。
忍冬才不在意呢,畢竟他雖打算當條鹽巴腌透的鹹魚,但沒說自己沒點自保的武力啊。
桌角暗處生出的藤蔓悄無聲息的退去,除了看了他一眼的景元學姐,沒有人察覺。
至于被發現……嗯,他可以裝作除豐饒以外的其他命途行者。
忍冬自我認同的點點頭。
在這位景元學姐解決完那位同學,讓他喜提處分和檢讨之後。她站在忍冬面前,定定的凝視了好一會兒。
出身在戰場,且一路摸爬滾打長大至今的忍冬臉皮很厚,也淡然的看了回去,不為所動。
俊秀的青年與美麗的女子,窗外射入明媚的陽光。如果不看景元學姐眼中的探究,忍冬滿臉的倦怠,那可以算是一場美麗愛情的開始。
可就是事件的兩位主人公一點也沒有暧昧氣氛,讓遠遠望見這裡的情況,快速湊過來看熱鬧的白珩很失望。
還以為這理智的小家夥有一場豔遇呢……沒想到是好奇的貓與癱軟的鹹魚……
貓愛鮮活的魚肉,這看起來就差一閉眼就睡去的鹹魚小家夥……嗯,應該不是景元的菜?
白珩猜測着,炯炯有神的雙眼像兩顆大探燈,掃過來,掃過去。
景元輕咳一聲,收回了自己的探究欲。擡眼看向白珩,含笑的問起了前些天她們說起的問題。
“白珩小姐,你來了?可是師父的情況有了緩解?”
景元的師父是曾經的蒼城劍首鏡流,但自蒼城被活體遊星噬界羅睺吞噬,她便陷入了将堕未堕的狀态,時刻在堕入魔陰身的狀态徘徊。
自羅浮接納了她之後,她便一直以自己驚豔的劍招活躍在仙舟與豐饒孽物的戰場前線。
前些天她回來了,但自身狀态又不穩定了。這幾日都被看守在丹鼎司,由丹鼎司司鼎親自治療。
白珩是鏡流師父的好友,盡管師父這種情況已經發生很多次了,但她還是每次都放不下心,得在景元等人耳邊念叨好久才能消停。
白珩臉上趣味滿滿的視線一收,真實的高興洩露了出來。
她一手肘勾到景元的脖子上,滿臉興奮的拉着她就要走,“對啊!跟應星他們兩個約好了的,我來帶你去吃飯!慶祝鏡流再一次轉好的慶功宴!”
景元很高,約莫一米八以上,比忍冬一米七的身高還要高。所以對比與忍冬差不多高的白珩,景元隻能被勾着低頭,下巴幾乎要杵到自己飽滿的胸脯了。
忍冬是坐着的,且一直看着她們,所以對景元這個低頭的姿态看得清清楚楚。
她好像沒意識到自己這個姿勢的不對勁,低着的眼睛撞上忍冬的視線,笑着輕輕眨了一下。
見忍冬視線直白的落到她胸脯,她還笑盈盈的無聲做口型說:‘看什麼,色狼小學弟?’
忍冬移開視線,耳垂有點紅熱。抿了抿唇,沒作聲。
……他沒想耍流氓的,隻不過眼睛一直看着她,順着動靜不自覺就落到了那裡。
真是罪過……
景元瞥見了忍冬耳間的那抹紅,輕笑了一聲。在白珩好奇的看來時,聲調輕飄的提醒道:“我們該走了~”
“哦,”白珩被景元推着向前走,但她還是努力回頭看了一眼跟景元組成剛才那副唯美畫面的少年,“挺帥一小夥兒啊~”
她們已經走出了學宮教室,離忍冬已經很遠了。景元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嗯??景元,你不對勁!”白珩飛快發現了,眼神犀利的望向這個平日裡總擺着一副溫煦面貌的小輩,八卦欲望快抑制不住了!
“你真喜歡那少年?!”白珩睜大眼睛驚呼。
景元依舊笑容滿面,動作極快的啪一聲,把她将要出口的更大聲響捂在了嘴裡。笑盈盈目視她說:“噤聲,白珩小姐。莫要為少年人招來更多的麻煩。我說的喜歡是單純的欣賞,并沒有其他,你莫要亂說哦~”
白珩不信,眼裡明晃晃盛滿質疑。
畢竟要是沒戳到景元敏感處,她怎麼敢直接上手捂她嘴?!
要知道這家夥可是很有家教的!對她這個僅年長兩百歲的師父好友,更是日常禮敬有加啊!
景元自是知道白珩沒信,但她也找不出更好的借口來打消她的懷疑。畢竟……就連她自己,也很錯愕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