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倆合租第一年一起過的春節,對吧?”吳漾先開口,扭頭尋求武熙熙的認同。
武熙熙嗯了聲。
最要好的時候,剛滿二十二歲的兩個女孩,穿着顔色相近的毛衣作閨蜜裝,剪刀手都要挨在一起,一個比一個笑得燦爛。
吳漾回憶:“當時屋子裡沒暖氣,也不敢開空調,因為電費太貴。”
“年夜飯也超簡陋,唯一有肉的是餃子,辣條都能算一道菜。”說着,武熙熙揚起唇角。
“不過還挺好吃的。”
吳漾低頭,靜了會兒,還是開口:“那其實是我到上京後吃得最開心的一頓。”
“少煽情,現在總不是了。”武熙熙快要流下眼淚。
吳漾遞給她一張紙,沒說話。
懷甯有些感動,剛吸了下鼻子便聽到柯遂問:“還好麼?”
她搖頭說沒事。
—我哭遼。
—有些朋友隻能共患難,真的是吳漾說過的“有的人隻能陪你走過一段特定的時期”。
—後來,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卻再沒有和你看無聊春晚那晚可以匹敵的開心。
—會說多說。
—春晚躺槍。
—可是我們鬧掰之後,我還是會為你拿到最高榮譽而開心,會因為你遇人不淑而惱火。
—女孩子們的友誼真的很美好。
兩個女孩過後,輪到陳書黎和周川這組。
第一張照片:藍色汪洋中有一個站着的背影。
周川仔細端詳一番,“海洋館那天?我在接十塊錢一張的拍攝,出名之後商業價值最低的一次。”
工作人員提醒他再看看。
“不是我,是—小黎?”周川沒想到,下意識看向陳書黎。
對比起相機和人群,望向一處的少年背影略顯單薄。
陳書黎笑,語氣輕快:“對啊,你出力賺錢,我幫你維持排隊秩序。”
周川撓撓頭,“我還以為你去其他地方玩了。”
“我已經不是三歲小孩了啊喂。”陳書黎看上去很沒辦法。
第二張照片:花花綠綠的配色,看上去像紙箱子。
“周川買奶給我打投。”陳書黎依舊維持笑容。
周川拿着手機蹲在一大堆拆開的奶箱前,有幾瓶喝完的放在地上。
“他當時名次太差,家族群裡幾乎每個人都投了票。”周川不知何時再度恢複成撲克臉。
“大家都喝了奶,卻全是你花錢買的,是不是?”陳書黎問周川,但沒看他。
“天哪,這得要多少錢。”武熙熙話裡帶着鼻音。
吳漾說:“我去過類似的選秀節目做導師,比起唱跳實力,更要看的是誰的票更高。”
“還好你最後拿了第一,不然虧本了。”周川表情不帶松動。
……
“好,現在是最後一張。”
實處是貼在身上的圓形号碼“47”,虛處人群熙攘。
陳書黎眯起眼睛,“我參加街舞比賽,賽後周川和我合影。”
孩子模樣的兩個小男生肩并肩摟着對方,比起47号參賽選手,頭發較長的那個似乎笑得更開心。
“47号是我。”陳書黎陷入回憶,“我從小喜歡跳舞唱歌,但因為爸媽不是很支持,所以上了兩年興趣班後就沒上了。當時這個比賽有我喜歡的街舞大師做評委,特别想參加,爸媽覺得一來一回還要住宿浪費錢,我表哥就主動把他的壓歲錢全拿出來湊夠了我的路費。”
“那時候好像隻有他覺得我行。”
陳書黎的笑容逐漸苦澀。
“一場比賽而已,我是覺得你跳得不錯,最後果然拿了名次回來。”周川破天荒露出笑意,錘了陳書黎一下,“奠定了你c位出道的基礎,沒辜負我對你的期望。”
半響,陳書黎輕聲說了句謝謝。
—看前面幾期,周川其實挺關心陳書黎這個表弟的。
—他還知道陳書黎不吃蔥,雖然不說但會特意夾走。
—也是那會兒做經紀人時的習慣吧。
—全世界都不相信我能把唱跳當飯吃,但你給我買了一張追逐夢想的車票。
—那為啥在陳書黎火之前跑路了?
—昨天他倆的雙人直播,陳書黎解釋了一部分,說是兩個人的理念和對他的事業規劃起了沖突,還澄清說周川沒有拿走錢,因為那時候他們身上一毛錢都沒有。
—天啦噜好心酸。
—周川這個樣子鮮活多了,總感覺那副死人樣像演的。
—組裡有人分析說是周川故意這樣,好讓大家同情陳書黎,反正他是素人錄完節目就完事,不像陳書黎還要在幕前工作。
—聽起來好有道理。
—貼一個,鍊接在這兒。
—這期好精彩,俺還是喜歡看溫馨的。
—遂遂安甯我來了。
—卡點進,沒錯過太好啦。
—?我翻周川那條帖子有半分鐘麼,柯遂怎麼就答對三個了?誰來解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