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裝可憐:“你知道的,我從小就離開了媽媽。”
夏油傑:“那我是什麼?”
霖:“你也是媽媽。”
男媽媽香的嘞~
小鹦鹉從肩頭起飛,落在翻開的書頁上,是那本他抽出來塞不回書架的風景雜志。
夏油傑露出揶揄的笑,眼底的金光狡黠極了:“不是老婆了嗎?”
“啊?”小鹦鹉呆站在那裡,像是被凍住了,黑漆漆的眼珠睽睽而至。
他聽到了什麼?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霖尴尬地扣起爪子,把書頁都抓出了洞。
夏油傑把僵硬的小鹦鹉拔出來,紙張未能幸免于難,幫對方把爪縫夾着的碎屑清理掉,撸了把柔軟的羽背,不再逗弄馬上要找縫鑽進去的霖。
他指着京都的美景圖說:“這幾頁單獨被你的鳥嘴戳了好幾下,喜歡?”
霖走下搭好的台階,腦袋暈乎乎,指着窗外說道:“白天得到的指引,就在那個方向,我查了一下地圖,在京都,有我需要的東西。”
夏油傑順着翅膀望去:“那裡隻有千葉,後面才是去往京都的方向。”
他指着門口的位置。
霖将翅膀在身側收得緊緊兒的:“我分不清東西南北。”
夏油傑被小鹦鹉的反應逗得哈哈笑:“小騙子,又想離家出走?”
(好孩子不可以學哦:)。)
“沒有離家出走過,迷路而已。後來我把地圖全都背了下來。”霖跺了跺爪子。
夏油傑輕拍毛茸茸的綠腦袋:“直線距離三百多公裡,你飛過去?”
“搭順風車,坐新幹線。”霖把自己的打算和盤托出。
這空子鑽得巧啊。
夏油傑:“如果遇到壞人怎麼辦?”
霖:“立馬傳送到你身邊。”
小鹦鹉積極應答。
今天又是買KIC又是買爪環,合着原因擱這兒啊。拿主人的錢讨好主人。夏油傑心想,這果然不是鹦鹉,是個性十足的寶可夢吧?
“傑,我的精靈球也在你抽屜裡,我不會亂跑的。等我拿到想要的,立馬回家。”霖恨不得把自己毛茸茸的羽毛粘到對方臉上。
“要去多久?”夏油傑揉了揉鼻子,被羽毛蹭得發癢。
這還真打不了保票。霖思忖:“一個星期?順利得話更快。我得找找。”
夏油傑:“是什麼東西?”
霖茫然地搖頭:“類似遊戲的寶箱吧?打開之前永遠不清楚裡頭有什麼,但你就是需要打開它。”
小鹦鹉有自保能力。
夏油傑不擔心霖的安危。
他不習慣亦不适應好不容易獲得的守護落空。
陌生的寂靜,持續的噩夢。
那是他無法控制的深深的無力感,找到同伴又被留下。
他垂下撫摸鹦鹉羽翼的手。
像一片枯老的葉子。
辭離了熱枕的期許。
再次孤獨。
眷戀寵物陪伴的主人是悲傷的。
他以為這份在乎是很輕很輕的東西,恬淡怡然的過往盡力美化着苦楚的世界,回頭才發現,早已變得很重很重。
北海道的雪下不到東京,卻下進了他沉寂的心。
戒斷反應是很恐怖的。
對上夏油傑平靜出奇的面容,霖警鐘敲響。自己出門打個錨點再見見崽崽未來老攻的行程,這是引起崽崽抵觸了?
嗑CP嗑得早已滿心刀子的霖也應激了。
十分應激。
撲騰着翅膀,叼住夏油傑的衣袖,企圖讓那隻手重新摸摸自己的羽毛。
“傑,我不去了,什麼都可以不要,你開心點兒好不好?”小鹦鹉恨不得把一周目匣子裡學到過的甜言蜜語都用上。
夏油傑靜靜地坐在椅子上,台燈的暖光在他的臉上陰陽分割,輕抿着唇,将叽叽喳喳的小鹦鹉抓在手心把玩。
緊接着,笑容如同面具一般,被巧妙地佩戴在臉上,總是溫暖似春日和煦的陽光,精緻而完美,“有你需要的東西,對你來說一定很重要,應該去拿回來。”
被無懈可擊的笑容看得心髒惆怅,霖堅定拒絕:“晚幾年也無礙。我可以等。我想陪着小主人。”
夏油傑的神采複雜難解,一絲苦澀挂在嘴角。
失而複得再失去,比不曾擁有更令人心亂。
他與霖,是枷鎖,也是鑰匙。
十三歲的夏油傑,不勝幾年後的僞裝熟練。他低頭去看遷就自己的小鹦鹉,輕聲笑了笑,仿佛棉花糖化作雲彩般,甜進霖的心裡。
雨過天晴。
夏油傑:“那你什麼時候去?”
霖:“想跟傑過完新年後再去。”
小鹦鹉可不想去湊禦三家的熱鬧,誰知道今年又是集中在哪一家設宴拜訪,别到時候沒遇到六眼卻碰到其他牛鬼蛇神。
夏油傑:“到時我送你去車站。”
霖:“好耶。”
夏油傑:“你果然是想出去玩。”
霖:“……”
該死,又被詐到了。
小鹦鹉那委屈的眼神再次把夏油傑演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