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五條家的操作,高層沒人敢在明面上打夏油傑的主意,相對的,這位小咒術師,也以一股新興之火亮相于咒術界,能夠祓除一級咒靈的咒靈操使。哪怕同為一級咒靈間的實力跨度大,也敵不住裂口女有個一級的頭銜。
第二天一早。
兩輛黑色的雷克薩斯停在夏油家門口。
豪車吸引了不少鄰居圍觀駐足。
提前收到五條悟消息的夏油傑,從二樓的窗戶往下看,聽見院門口的鈴聲,下樓會客。
夏油傑的父母聽那穿着得體大方的西裝男人來拜訪自家兒子,禮貌迎進客廳。
為首的男人是個熟面孔,霖在五條家見過,經常跟在五條家主身後辦事。
一群人圍坐在客廳茶幾旁。
見到昨日小鹦鹉的第一眼,五條家仆定了一秒,便與夏油傑說明來意:“早上好,夏油少爺,小少主應該與您說過家裡派人登門拜訪的事宜。”
被人稱呼少爺,夏油傑受寵若驚,尴尬地手指扣緊,仍面露笑容點頭回應:“您好,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悟跟我說過。”
夏油母親去準備茶水。
夏油父親也肅穆地跪坐在兒子旁邊,實在是訪客的言談舉止太像電視裡上演的那般規矩,自己大馬金刀地往那兒一坐,稱不上雅觀。
在等待夏油母親到齊的過程,另外兩名五條家仆将随車的禮物整齊擺放在客廳一隅,壘有一人高,仿佛奢侈品雜志上扣下來的同款,每一樣都閃着金錢的光芒。
别說2004年,這堆奢侈品放到二十年後,仍算得上奢侈品。
普通人哪見過此等财大氣粗的場面,呼吸太重都怕把财氣吹散了,夏油父母更加謹慎對待,料想今天這陣仗該如何收場。
兩方會談開始後,五條家仆從公文包内翻出一摞文件,理出前幾張推到夏油一家三口面前:“這是我們五條家的介紹,比網上的記錄更全面。”
夏油父親對眼前這文件格式可太熟悉了,不就是商業洽談時針對各自公司的實力介紹與優勢嗎?
好幾頁五條家經營的商業模塊概述,富得流油。
小鹦鹉都能想象到小少主的可愛嘴臉:老子有的是錢。
五條家仆語氣平緩不卑不亢:“雖不及藤原氏與德川氏,我們五條家也是赫赫有名的千年世家。”
對面三顆腦袋齊齊一點。
夏油傑豁然理解小鹦鹉提到的四百億就賣掉精靈球的想法。怕是尋常家庭一輩子腦子想破都賺不出這麼多錢吧。再一看那枚四百多萬的爪環,真就灑灑水啦。
夏油母親在身後掐了下老公的背,暗示對方接話:“也需要我們介紹嗎?”
夏油父親都窘于表達自己那幾百萬的年薪,估計都沒這屋子裡的奢侈品高。
夏油傑未來最大的性格問題便是沒被引導上正确的人性觀念,形成【偏激】。但在他成長的一路上,不愁吃喝、不被限制消費,沒有養成自卑、攀比、貪财等缺陷,正映射出家裡良好的經濟水平。單是這點上,夏油傑的父母是及格的,畢竟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五條家仆搖頭:“不必,在夏油少爺與我們小少主成為朋友時,就已經調查過了,為了小少主。望海涵。”
夏油父親:“理解理解。那今日您到訪的目的是?”
五條家仆接着從那份文件裡理出幾張遞過去:“請過目。”
是有關五條悟的介紹,映入眼簾的正是近期拍攝的一張相片,雪一般的少年,穿着華美的和服正襟危坐于席上,令人眼前一亮。
同樣是夏油傑第一次見。
霖稱頌過。
長着冬天的模樣,雪花妝盈他的肌膚,美麗純淨。
藍色的太陽在他眼中交相輝映,令人沉醉。
但他的個性卻溫暖又充滿希望。
他還有一張櫻花般的唇,吐着樹下深埋于刀尖的血肉…
思及對方說話不饒人的方式,十分貼切啊。
夏油母親忍不住歎道:“這孩子真漂亮啊,矜貴得仿佛洋娃娃!”
這洋娃娃的戰鬥力擡手能把人打死。夏油傑輕輕咳了咳,忍住喉間的笑意。
夏油母親也咂摸着回過神來,不好意思地笑笑,繼續看下去。
資料上簡單介紹五條悟的主家關系圖,獨生子。旁支一脈沒畫到圖上,裝不下。由家族專門安排學習,同為初中階段,喜愛甜食,無不良嗜好。
夏油母親看的時候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夏油父親問:“您家的孩子不在東京讀書嗎?我還以為跟我兒子是同學。兩人是怎麼認識的?”
五條家仆五指并攏指向小鹦鹉:“是鹦鹉。”
夏油父母:“?”
夏油傑擔心對方冒出自己無法接招的下半句,補充道:“霖是我跟悟一起飼養的鹦鹉。有時它會飛去找悟。”
五條家仆同樣好奇這隻鹦鹉是如何從東京來到京都的,除了第一次坐的新幹線,此後便似憑空出現,一周五天雷打不動地報道。有什麼術式嗎?或是咒具?但他沒查到這上面有什麼文章。先記下來,回頭彙報給家主…
夏油母親對小鹦鹉的消失最直觀,毛球某天開始不饞電視了,白天見不着影子,周末又陪兒子出門。
夏油父親雖不明但覺厲,大多鹦鹉的飛行速度不如鴿子,擅長短距離滑翔,兩點之間要飛三百多公裡,實屬不易。
沒人開口解釋小鹦鹉如何飛去京都找五條悟這個美麗的誤會。
五條家仆繼續遞着資料,上面記錄的正是那堆禮物的清單:“有什麼不滿意的也可以提出來。”
夏油母親眼皮一跳,默默把禮單推回去:“為何送來這些禮物?太貴重了,不合适。”
又是顯露家族财力、又是介紹家庭成員、又是看相片與個人介紹的,最後庫喳一下上一堆禮,砸得人暈頭轉向,說是聘禮也有人信…
夏油母親再三确認五條家的小少主性别為男。
五條家的人早先經曆過心理過山車,這個過程需要夏油父母自己接受:“禮輕情意重,小少主決定的事情,我們五條家無有不從。若有其他要求也可一并道來。”
眼見着氣氛沉下來,夏油傑打圓場:“喂,請不要說些歧義的話。不是來處理我讀書的事情嗎?”
五條家仆旋即幾頁紙遞來:“是的,這是明年小少主選擇的學校。”
夏油母親懵然為自己的猜想紅了臉:“诶?不是來納采的嗎?”
夏油傑木着臉:“不是。”
安安靜靜呆在小主人肩膀上的霖,沒忍住發出一串笑聲。
夏油母親揉着小鹦鹉緩和不自在:“誤會您了,不好意思。”
五條家仆:“不誤會。”
雖然對方說話奇怪,但禮數周全。這是夏油母親對男人的評價。
夏油父親念出學校的名字:“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
一所不對外開放的宗教學院,就讀學生均為邀請制或家族制入學。配圖一張從遠處拍攝的山頂學院外觀,籠罩在蒼翠茂盛的林間,有如世外桃源。
五條家仆将剩下半指寬厚度的資料移至桌中央:“明年,夏油少爺會跟小少主一起入學。”
不同階級出身的人擔任不同職位,對社會的活性化來說至關重要,而學曆起到了關鍵作用,在霓虹人的普遍觀念裡,認為大學的教育能夠給予學生跨越出生時所處的社會階層的機會。
高學曆通常意味着更多的職業選擇和更高的起薪。霓虹的“學曆過濾器”對東京大學、京都大學、早稻田大學等頂尖大學的畢業生不設限制。更有名校效應使得同校企業家會更加青睐母校畢業的員工。
擁有高學曆的人更容易獲得社會資源和機會,一旦進入一家企業,便是終身雇傭制度,學曆在職業發展中的作用直接凸顯。
簡言之,讓孩子就讀宗教高專,畢業後連個大學文憑都沒有,難不成以後去神社找工作?夏油父母顯然不贊同這點,兩人喝口茶潤潤嗓子,繼續往下看着文件上的内容。
五條家仆:“高專為五年制,會按照正常高校生設立三年課程、加設兩年大學基本課程,畢業後若夏油少爺有報考大學的想法,可與小少主商量,以五條家的實力,無論捐幾棟樓送進東大還是新辦一所大學皆不在話下。”
夏油父親一口茶水嗆進氣管,咳得茶幾都在抖:“數一數二的國立大學有錢也能上?”
五條家仆:“當然。不能就說明捐得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