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夏油傑放暑假前,一場台風橫掃霓虹。自太平洋而來,向東北方向移動至霓虹,于九州地區登陸。
一片片烏雲從四面八方彙聚,封鎖白日的光亮,霎時,變得昏暗無比。
呼嘯的狂風卷走炎熱,強大的力量把樹木吹得掙紮搖曳,路邊的廣告牌被吹得哐哐作響,垃圾紙屑在空中群魔亂舞。
商家關店歇業,人們合窗休整。
暴雨如約而至。
雨點密集而有力,像是抛灑下來的無數利箭,狠狠地刺向大地,變成一隻隻無形的手,拍打窗戶。
小鹦鹉站在窗戶前,指着天上在飄的黑影:“那個好像咒靈。”
夏油傑:“是吹跑的雨衣…”
小鹦鹉:“這種糟糕的天氣,咒靈會避險嗎?”
夏油傑:“……”
問得很好,下次别問了。
即便台風吹向京都、東京,往北海道而去,已是一路受較差的大氣環境及地形影響,而快速減弱為溫帶氣旋,但大範圍的氣旋從生成到消失持續了好幾日,惡劣天氣的後續作用尤在,學校幹脆挨家挨戶打電話通知家長提前放假的事宜。
深閨小咪老早就從霖口中得知現在的初中生都有寒假、暑假、春假可以過,曾在家裡鬧了一通,尤其是暑假,那可是将近四十天的假期,他能把新買的遊戲統統打到通關。五條家主讨價還價,最後雙方達成協商,每個假期可以上一休一。放假期間,小鹦鹉也從貓五狐二的陪伴模式改為貓貓狐狐隔天一吸。
這回得知自然災害可以提前放暑假,深閨小咪當然是有樣學樣。
台風過境後,一切歸于平靜,留給街道一片狼藉,樹木被連根拔起,垃圾筒橫七豎八地倒在地上,個别房屋的窗戶破碎,霓虹政府一系列補救措施抓穩台風災害重建工作,盡快保障正常的生産與生活。
降溫和降雨令空氣格外濕潤,霓虹受副熱帶高氣壓帶的控制,短暫的涼爽陰天後,蓋不住八月氣溫陡升回三十多度,将雨後濕漉漉的霓虹曬幹,人們蒸起了桑拿。
夏油傑剛從冰櫃取出來的冰棍,還沒怎麼吃就快化成水了。要不是去書店買新書,他根本懶得出門。
“可以借媽媽的太陽傘。”小鹦鹉也要喝雪碧,氣泡令他搖頭晃腦,有夠上頭的。
“……”夏油傑三兩口吃完冰棍兒,把雪糕棒扔進便利店的垃圾桶,又将剩下的雪碧解決。
“那就把可以降溫的咒靈放出來用用,或者擋擋太陽。”霖飛到小主人頸邊,蹭亂頭頂的羽毛。
夏油傑:“回去給你用。”
在不确定性存在的情況下,他不會主動進行暴露自己術師身份的行為。
小鹦鹉哼哼:“家裡有空調。”
夏油傑提着幾袋子書,不走心地敷衍小鹦鹉,任由後者蹭掉他脖子上的汗:“換一下,别老擦一邊的汗。”
小鹦鹉:“……”
寬闊的馬路上,車輛穿梭不息,輪胎與滾燙的路面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攪動着路面上蒸騰的熱氣。
人行橫道綠燈亮起。
斑馬線在熱浪中微微顫動。
午後的影子,像一張網,拖拽。
行人交錯而過,一股流水般湧動的力量引起夏油傑的共鳴。
那股力量的來源是一個女人,表情空洞,長長的裙擺下并不是兩條腿,而是一團蠕動的肉瘤,長滿類似手指的觸須。
其周身外洩的咒力如風湧來,沒有殺傷力,卻似雷達拉響思危的神經。
半人形的咒靈。
咒靈的等級越高,越近似人類。
那些力量保持在幾步之遙内,再遠的會随之溢散。
夏油傑隻瞄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五指攥緊手裡的袋子,若由人将心髒也緊緊攥住,呼吸放緩,浸透衣襟的汗珠都滾得緩慢。
眼前的景象被無限拉長,他機械地停下腳步,與等紅綠燈的人混在一起,隔着來往車輛,有意無意觀察咒靈漫無目的行走的背影。
他悄悄放出一隻蠅頭飛過去試探,古怪的是,半人形咒靈毫無反應,對圍着轉的蠅頭視而不見。
霖與夏油傑對視一下,确認對方沒有主動攻擊的舉止後,再次用石化困住目标。目前這個技能可作為等級判定标準,按照石化時間分析,比二級咒靈強,但比裂口女弱,大概準一級。
夏油傑重新過了一回馬路,跟上半人形咒靈将其搓成咒靈玉。
吞服咒靈後,沒有讀取到對方的生前情緒,一片空白,但咒靈該有的惡心味道依然不減。
像一副空殼。
哪怕将其召喚出來,聽懂指令也釋放不出技能,一臉呆樣,嘴裡含糊地念着什麼。
令人啼笑皆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