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高個還欲再說,另一人拐了他一肘子,大家見正主來了,一哄而散。
呵!一群虛僞的修士!
本想穿越後當條鹹魚的,奈何回回聽他們在背後議論她,溫頌偏想争口氣,機甲她要造,仙她也要修!
謝崇是在一刻鐘後出現的,不是走進來的,是直接出現的,悄無聲息,修為已臻化境。
“師父你來啦。”溫頌狗腿的替他拉開椅子,杏眸彎彎,語氣歡快,“師父快坐,你嘗嘗這糕點,入口即化,深得我心。”
“嗯。”謝崇掀了袍子坐下,端端正正,腰背挺直,矜持的夾起糕點抿了一口,垂下眸子,細嚼慢咽,半晌評價,“尚可。”
優雅,實在優雅。
溫頌平日裡泡在實驗室要麼趕工期,要麼做測驗,吃飯向來狼吞虎咽,兩相對比,她覺得自己就是野豬吃細糠,糟蹋食物了。
謝崇食不言寝不語,用膳過程寂靜平和。
溫頌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粗魯,便也小口咀嚼,連說話都忘了。
一頓晚膳在沉默中結束。
入睡前,溫頌掏出小瓷瓶,倒出一粒墨色丹丸,就着燭火細細觀察,看不出什麼材料做的,聞起來有一股清香。
不管有用沒用,她相信謝崇不會害她,不假思索塞進嘴裡,沒等她細細品嘗,丹藥便在口腔裡化開了。
不大會兒的功夫,她發現腦中清明,身體輕盈,骨頭都舒服的要軟下來了,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脈?
這感覺,像極了她的管家機器人替她按摩,真是酣暢淋漓。
她眸子晶亮,驚奇的瞅着手中剩餘丹藥。
“這是什麼靈丹妙藥?”
“早啊。”溫頌一大早,生機盎然,興緻高昂,路過的弟子都接收了她熱情的問好。
全然不顧路人打量的目光。
弟子們紛紛讓路,愣愣瞅着他,疑惑她一大早哪來的好心情。
溫頌今日着藕色團花石榴裙,墨發及腰,點翠金钗斜插在發髻上,她臉帶酡紅,步伐輕飄飄的,似喝了酒。
“真不明白為何善淵君不趕她離開,白白占了親傳弟子的位置,隻會給善淵君丢臉。”
“是啊,若我當了善淵君親傳弟子,那我定要日日早中晚去請安,善淵君真真是龍章鳳姿,地上有,天上無。”
兩名女劍修在她身後嘀咕,現在議論她都不背正主了嗎?
溫頌轉身,攔住二人,杏眸圓睜:“你,還有你,第一,我師父天下第一好,從未覺得我給他丢臉。”
“第二,你想當親傳弟子?還想一日三請安?長得這麼抽象,你自己清楚嗎?我覺得你更适合去後山當猴子!還有!我師父喜靜,不喜有人打擾!”
“第三!你很厲害嗎?你這麼厲害為什麼到現在還是外門弟子?為什麼連最基本的辟谷都做不到?有空嘀咕别人,不如反思一下自己!”
内門弟子着青色衣衫,外門弟子着灰色長衫,是以,溫頌一眼就能分辨出來。
穿越以來,她太沉默了,導緻這些人以為她是軟柿子,随便就可以捏圓搓扁。
不在乎歸不在乎,那也不能蹬鼻子上臉。
兩名女劍修自知理虧,抱成團,繞過她跑了。
溫頌心裡暢快,長舒一口氣,身姿輕盈的找師父去了。
謝崇院裡的梨花有靈陣加持,常年不敗,每次來都像入了仙境。
“師父!”她見謝崇房門半開,徑直推門而入,“師父,我來啦,師父,那仙丹果真好用,我感覺體内靈氣充沛,整個人神清目明,假如再吃它兩瓶,煉氣入體完全不是問題啊。”
她飄進室内,眉開眼笑,眼角淚痣生動活潑,日光下帶了點俏麗靈動。
謝崇今日着一身乳白色綢緞長袍,坐姿如松如柏,修長手指捏着枚黑子,正垂首專注棋盤眉頭輕鎖,聽聞她的聲音,清泠泠擡眸望過去。
“師父,還有沒有仙丹呢?再給徒弟兩瓶吧。”
溫頌蹲在他腳邊,拽着人衣角,仰首一臉迷離笑意。
謝崇一雙琥珀眼清透溫潤,他沒說話,先垂下眼睫仔細端詳,半晌:“昨日給你的丹藥,你都吃了?”
溫頌老老實實點頭,嘿嘿直笑:“對啊,吃完之後像做了個全身按摩,通體舒泰,由内而外都通暢了,就是沒有什麼味道。”
她隐隐察覺自己這狀态不太對,像喝了假酒,精神十分亢奮,昨晚炫完兩瓶丹藥一晚上都沒睡着,卻一點也不困,她甚至可以繞着明月峰跑個十圈八圈的,連氣都不帶喘。
“你…… 。”謝崇梗了半晌,似乎輕歎了口氣,低沉道,“那丹藥乃擴充靈脈的,你未進煉氣期,一次食用過量,身體無法化解,導緻靈氣在體内聚集蹿動找不到出口,故而會出現像吃醉酒的狀态,是否覺得胃脹腹脹?”
原來如此!
照這樣說來,她現在就如同一隻巨大的氣球,随時有爆炸的可能啊。
好危險。
但是,默默感受了一番,胃脹腹脹,她沒有。
溫頌在對面坐下,臉蛋仍然绯紅,清澈眸子一眨:“不脹啊,我挺好的。”
那這是否意味着,其實她的身體是可以化解丹藥的,隻是要比旁人慢上許多。
謝崇沉吟:“伸手。”輕輕将黑子丢進匣子裡。
溫頌乖巧将皓白腕子遞了過去:“有什麼問題嗎師父?”
兩根細長手指搭了上去,涼涼的如冰雪融化在皮膚上。
謝崇眸子半阖,薄唇緊抿。
師父不說話,溫頌便撐着腦袋看他,濃密劍眉,高挺鼻梁,性感薄唇,側臉線條流暢硬朗,這張臉三百六十度無死角,怎麼看怎麼好看。
一盞茶的功夫,謝崇收了手:“尚無大礙,近兩日禁食,待體内靈氣化解方可食用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