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崇當真仔細琢磨了須臾,最後搖頭:“在我的記憶裡不曾發生過此類事情,若是妖魔所為倒極有可能,宗門收服的妖魔數不勝數,有一兩個逃脫的,隔個三年五載回來報仇實乃常事。”
風起,梨花脫離枝頭,于空中翻飛起舞,舞累了便在四人肩頭稍作停留,待到下一陣風來,便歸與泥土回歸大地。
祝錦撚起雪白梨花花瓣:“說是回來報仇,倒不如說是自尋死路,到最後還不是被收拾得服服帖帖的,我看這事還是與人有關。”
溫頌也有一種莫名預感,這次事件是人為。
她也說不出來這預感從何而來,姑且稱之為第六感吧,神秘的第六感在關鍵時刻幫助她許多次。
雲初細白手指卷着發梢,嗓音甜美:“劍心宗從不與人結怨,那另外三門呢?我們是被連累的也說不定呢?依我看,徹查宗門往年人員名錄很有必要。”
這也不失為一個辦法,唯一的缺點就是費時費力費人。
謝崇捏着手腕珠串撥弄幾下:“查過往弟子記錄可行,隻是弟子數量實在衆多,查起來頗耗費時間,此項待定。”
他轉向齊玉:“小玉,兇獸屍身在後山,随時可以去查看,切記不可獨自前往,以防事情生變。”
齊玉溫順點頭:“好的師父。”
“善淵君,周回仙師求見。”仙童垂着眼睫,恭恭敬敬等待回話。
謝崇撿起棋盤上的梨花放進身側琉璃瓶中:“讓他進來吧。”
他表情絲毫不意外,大抵一早猜到自己的徒弟會提出要見周回,索性先提前着人喊了過來。
溫頌杏眼黑白分明,無意識中打量謝崇,五官俊美,腦子好使,修為又高深,到底什麼樣的姑娘可以配得上這樣光風霁月的人物?
似乎感受到對面灼熱的視線,謝崇琥珀瞳直直望進她眼底。
風停了,枝頭雀兒不叫了,溫頌隻能聽到自己胸腔裡急促的心跳,他的眼神過于平靜,平靜到看不出任何情緒變化。
溫頌懷疑他是沒有感情這玩意的,也不屑于有,世人感情髒濁,隻怕會玷污他,他生來就應該是供萬人敬仰的,他應該端坐高台,靜觀世人千姿百态。
“善淵君,各位師兄師姐好。”周回先恭恭敬敬見禮,“善淵君喚弟子前來可是為了秘境之事。”
“你且将那日發生之事再詳細道來,一個細節都不可漏掉。”謝崇說話永遠是不慌不忙的。
周回便老老實實、一五一十将那日所見所聞細細重述了一番,甚至青草的味道、風的氣息他都加上了,十分詳盡。
雲初聽罷沒有立即開口,許是在心裡整理得到的消息。
約莫一盞茶後。
“即是說兇獸現身時辰你不确定,此事暫且不提。”雲初沉吟,“它每跑出二十裡便會停下來等你們跟上它,說明它是通人性的,換一種說法,幕後之人馴化了他。”
祝錦贊同:“此乃人禍可确定。”
雲初疑惑:“你說洞口消失了,隻是洞口嗎?山洞可曾消失?”
“是的,隻有洞口不見了,山洞本體還在。”周回抿唇,臉上略帶緊張,“當時我…… 我們三人圍着那山洞繞了許久,始終不得其門,心急如焚下我和許良還各自踹了一腳,故此我記得很清楚。”
山洞洞口可以自由打開、關閉,還能在坍塌之後又完好無損的出現,這怎麼看都像是幻術一種,也可以稱之為‘魔術’。
那麼它大概率是‘他’的‘金手指’
如果換一種角度來思考,假設‘他’是穿越者,那麼這座山洞就是連通修真界的大門,‘他’可以自由穿梭‘他’想去的任何世界。
假設成立的話,修真界可能永遠也無法捉到殺害弟子的兇手,因為殺人者已經逃出位面世界,這件事的不可思議程度超出修仙者理解範圍,最後大約會成為宗門懸案。
方圓千裡找不到設陣之人,更加印證了兇手的來曆不平凡,一個外來者,修真界怎麼可能找得到呢?
而‘他’殺人緣由無外乎路過?無聊?任務?或者就是覺得好玩。
還有:‘他’如何穿梭的?這個修真界是平行世界嗎?宇宙中到底有多少世界?
她的穿越是人為還是意外?
“你說當日出現六隻兇獸,可我師父隻見到一隻,可否說說六隻兇獸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