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在實驗啟動的5秒鐘之内迅速閃過。

而在5秒鐘之後，虞淼就無暇再控制自己的思路了。

她覺得自己的大腦的存在感越來越強烈，太陽穴強烈的跳動，強烈的鈍痛幾乎要破開腦殼跳出來。

而與此同時，之前那些被人為封存的記憶也随之跳了出來。

一幕幕場景快速刷過，但虞淼還來不及為之欣喜，便陷入了痛苦之中。

而一直盯着儀器的郁子耀則是在此刻微微皺起了眉頭。

虞淼的精神力并沒有覺醒，或者換個說法，她的精神力并沒有被檢測出來，但她的思維活躍度卻翻了一倍，幾乎達到了一般A級精神力者的水平。

但這還不夠，不等這個狀态有所穩定，郁子耀直接加大了儀器的檔位。

對此，虞淼的反應十分強烈，她的皮膚開始肉眼可見的變紅，身體上的血管也開始變得明顯凸起。

哪怕全身都綁上了束帶，虞淼整個人的掙紮也十分明顯，渾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濕。

但她的精神活躍度并沒有再出現新的變化，屬于精神力的那一欄依舊是無法檢測。

一般情況下，這樣的結果隻能說明虞淼的潛力已經到達了極限。

但郁子耀顯然鐵了心要打破這個極限。

“推進藥物。”他扭頭對着助手吩咐，眼神卻緊緊的盯着實驗艙内的虞淼。

助手上前将藥物向提前置留的針管裡推入。

這個藥物還是郁子耀早年間研發出來的，不斷疊代優化到現在早，效果和穩定性都已經非常成熟。

哪怕是沒有精神力的普通人，隻要能熬得過副作用都能被激發出精神力，更不要說虞淼這個就差臨門一腳的人了。

郁子耀倒不是非要把虞淼變成有精神力的人，而是虞淼隻有擁有了精神力之後，她的能力才能被最大化激發，也才能夠作為源樣本把能力傳給其他人。

然而一管藥全推下去，虞淼除了看起來更加痛苦一些，并沒有什麼其他變化。

郁子耀輕啧了一聲，果然是從小接受實驗的人，耐藥性比起一般人來要強得多。

“再來。”他冷聲道。

又一管藥物被助手推了進去。

而被注入超量藥物的虞淼，隻覺得自己的每根血管都在灼燒，她甚至覺得自己此刻可以清晰的指出自己每個細小微血管的存在。

她有種自己的血液要通過每一個毛孔噴濺出來的感覺。

但就是在這樣的疼痛中，虞淼的意識開始漂浮，她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為什麼會成為兩個人。

那是一場實驗事故。

另一組項目的人把違禁品帶進了實驗室，而當時年幼的自己正在經受莫大的痛苦和刺激，當她的精神力接觸到那個盒子的時候，她的人格直接瞬間分裂了。

隻是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偏差，她的另一個人格竟然寄生到了幾千年前的地球上。

這才是他們最該研究的東西吧。無視了痛苦之後，虞淼的嘴角艱難的扯出了一絲笑意。

這也是為什麼她從幼年開始就接受如此高強度的實驗，卻能堅持到最後成為唯二的實驗體的原因。

因為她解離了自我。

“她的思維活躍值為什麼在降低！”郁子耀眉頭皺的死緊，無數個可能在腦中浮現随即又被自己否定。

他看着面前的數值，又看向實驗艙，幾秒之後，終是面色難看的道：“實驗暫停。”

這一不符合常理的現象如果放在平常，通常就意味着實驗失敗了。

但郁子耀并不認為自己失敗了。

與此同時，虞淼有些艱難的微微轉動眼珠，看向了郁子耀所在的方向。

和儀器上顯示的數值不同，她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自己體内的細小變化，混沌和模糊的思維也在此刻清晰到有些銳利。

她知道自己需要什麼。

将目光移到了連接在身體上的輸藥管上，她閉上了眼睛。

而虞子耀面前儀器上的數值陡然開始回升，甚至很快突破了原有的極限。

“動了！”郁子耀的助手第一時間發現了情況。

虞子耀來不及細想，眼看數值又要下落，他一咬牙：“繼續，全部注入。”

藥物的輸入很好的止住了數值的下降，而郁子耀則在複盤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前兩次的量不夠，所以沒有立刻得到預想中的效果？剛剛突然回升，是因為延遲？

他隐約覺得這個推測有些不合理，但是眼下的正向反饋卻讓他無法回頭。

輕輕的“啵”的一聲在大腦中響起，仿佛有什麼東西被輕輕的打破了。

虞淼再次睜開了雙眼。

“淼淼？”一個陌生的少年的聲音從大腦深處傳了出來。

虞淼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是我，小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