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不該送你火龍皮外套當今年的聖誕禮物，魯比，盡管那是最高檔的材料，某人暑假的時候還鬧着要把我的外套扒下來——但現在看來，我送錯東西了，我該送你一塊手表，對嗎？”

雙面鏡裡的喬治把臉湊到鏡子前，說着抱怨的話，眼梢卻向上彎起，像窗外高懸的月亮——可惜魯比無意欣賞，

“你知不知道，魯比，我們今晚才聊十五分鐘，十五分鐘——我們以前對着鏡子傻笑都不止這點時間，你就又想出去跟蹤馬爾福了！”

金紅色帷帳垂落，魯比盤腿坐在床上，舉着雙面鏡和喬治聊天。

她嚴肅糾正：“不是跟蹤，是執行我的絕密任務。”

“好的，你的絕密任務，”喬治舉起雙手，“老實說，我有點吃醋，這幾個月，你的心思都在他身上。”

“還記得嗎？有一次，為了空出時間和你到處走走，我請維麗蒂來霍格莫德幫我看店，結果呢，你看到馬爾福就忘記了一切，牽着我往三把掃帚的廁所裡沖！”

“惱火的羅斯默塔女士把我們趕了出去，至少有一個月不願意賣我們黃油啤酒！”

“嘿，注意你的用詞，喬治，”魯比皺眉，“我關注的不是馬爾福這個人，而是我自己的職業生涯。”

“我要成為一名傲羅，比阿拉斯托·穆迪更優秀的傲羅！就算兩隻眼睛都換成魔眼，兩條腿都變成木腿也沒關系，這才哪到哪！”

“你如願成為了笑話商店老闆，就忘記當初的熱情了嗎？”

“我支持你追夢，你就也要支持我！”

“再說了，”魯比啪地丢開雙面鏡，雙手抱胸，垂眼看着鏡中的喬治，氣鼓鼓地說，“我們在霍格莫德跟蹤馬爾福那天，凱蒂·貝爾出了意外，如果你當時沒有攔着我進男廁所，說不定我們已經掌握了馬爾福的犯罪證據！”

喬治挑眉：“我知道對某件事充滿熱情是什麼感覺，寶貝，可我們不能全憑熱情做事吧？”

“凱蒂·貝爾進的是女廁所，先她一步離開女廁所的是三把掃帚的老闆羅斯默塔女士，而馬爾福在男廁所……他和凱蒂·貝爾，完全沒有接觸的機會，更不可能把什麼受詛咒的項鍊塞給她，除非三把掃帚的兩個廁所之間有什麼秘密通道。”

喬治又恢複了嬉皮笑臉的模樣：“相信我，如果三把掃帚裡有這麼變态的通道，我們不可能不知道的。”

魯比依舊憤憤不平：“可是……”

喬治柔聲安慰：“我知道一直得不到正面反饋是多麼難受的事情——”

“你知道？”不知不覺間，魯比松開雙臂，撿起床上的雙面鏡。

“我當然知道，我和弗雷德不是一出生就是笑話商店老闆的好嗎？”喬治聳肩，“不務正業、搗蛋鬼、麻煩精……今年以前，這就是我們在媽媽口中的代号。”

魯比瞪着喬治，嘴硬，“那聽上去比金金和喬喬酷多了。”

“我不這麼認為，但我可以暫時忽略這件事。”

喬治煞有介事地清了清嗓子，喉結快速地上下滑動，“你已經做得很好了，魯比。”

“你很聰明，沒有落下功課，也沒被馬爾福抓到過。你還很守信，很有毅力，每天都去跟蹤——咳，我是說，每天都去執行秘密任務，哈利甚至問我，他該給你多少薪酬比較好——我自作主張把那些薪酬換成了親吻和擁抱，希望你不要介意。”

“作為回報，我讓哈利也試着給金妮一些吻或擁抱。”

魯比驚呼：“哇，這算不算趁火打劫？”

喬治得意地哼笑着：“相反，哈利很願意的。他讓我不要胡說八道，臉卻紅得跟爛番茄一樣。”

“哈利看金妮的眼神，在我提起金妮時的反應，都很不對勁，而且，聖誕節前，他還偷偷問我金妮喜歡什麼。”

魯比控訴：“你沒告訴我這件事！”

喬治無奈：“有沒有可能我說過，但某人腦子已經被她的傲羅夢填滿了，根本記不住别的事。”

“有嗎？”魯比遲疑着，咬唇。撲閃的長睫下，棕瞳透亮，浮動着心虛的水色。

長達數月的努力沒有見效，說不挫敗是不可能的。

魯比恨不得把馬爾福抓來打一頓，或者給他喂點吐真劑。但她沒有那樣做，也為此感到驕傲——魯比是有原則的人，自覺維護了執法程序的正當性。

魯比忽略自己曾經試圖闖入男廁所的行為，感慨：她簡直是天生的傲羅——

等等，魯比怎麼又自誇起來了，她真的有過挫敗感這種東西嗎？

見魯比神情複雜，喬治噗嗤一笑，

“嘿，放輕松，寶貝，你真的很棒了！我敢打賭，馬爾福都不清楚他自己每天要去多少次廁所，吃晚餐的時候要喝幾口水，宵禁後要在有求必應屋待幾個小時……”

“所以，今晚和我多聊聊天吧。就一個晚上，馬爾福幹不成什麼毀滅世界的大事的。”

他俏皮地眨了眨眼睛：“你這段時間錯過了學校裡的很多事哦，為了留住你，我可以告訴你——”

魯比不屑地哼了一聲：“我才不需要，喬治，學校裡怎麼可能有我不知道的新鮮事。”

魯比掰着手指數了起來：“幽靈桃金娘說她快要和一個愛哭的男孩談戀愛了，她覺得袒露脆弱是很親密的人才能做的事，大家都把這件事當成笑話，但我知道這不完全是桃金娘的幻想。馬爾福每次從有求必應屋裡出來，都會去那間幾乎廢棄的女生盥洗室……”

“海格的老朋友，一隻住在禁林裡的大蜘蛛，阿拉戈克快不行了，我每次上保護神奇動物課都會花一點時間幫它挖坑——最近不挖了，因為海格不允許我在阿拉戈克死後掰一條蜘蛛腿喂喬喬……”